77、红梅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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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妄看他笑那一下不由一怔，但很快兼竹的抽气声便让他心头一紧。他将掌心用灵力捂热后覆上去，见兼竹眉心松开，指腹在他腰身后细细按揉，“抱歉。”</p>

兼竹感觉腰不酸，宽慰他道，“没事，腰疼是正常的，不疼说明不行。”</p>

怀妄，“……”</p>

兼竹还在指导他，“往旁边按一点，那儿有股筋。”</p>

怀妄下意识照他的话按过去。他看兼竹这副自然的姿态，有片刻失神——恍惚间竟觉得他们本该如此。</p>

他就该这般抱兼竹，一同相拥迎来清晨。</p>

恍惚只是一瞬，很快怀妄回过神来，“我不是说这个。”</p>

“那是什么？”</p>

他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兼竹的手腕，“我不知昨夜为何会……”他顿顿像是斟酌措辞，“但我会认真待你。我非有意强迫，你别恼我。”</p>

他本是想说自己会负责，但兼竹未必愿意让他负责。怀妄便换说法，不管兼竹是否接受他，他都会对人好。</p>

兼竹听懂他的意思，抬手拽拽他的头发，声线似是带笑，“怀妄，没人能强迫我。”</p>

怀妄闻言动作一刹。</p>

这话说得并不直白，但也好懂——放在平日是好懂，此刻他却怕会错意。</p>

在他愣神期间兼竹已经坐正，收敛神色问他，“昨夜你是怎么？”</p>

怀妄思绪暂时收拢，“做梦，又梦到你和那玄衣男子。”</p>

兼竹没想到玄衣男子的事还有后续，“你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竟怀妄总是如此多心，不知道心里装多少小话本。</p>

一道幽幽的视线望过来，兼竹轻咳一声，“你继续。”</p>

“他轻薄你。”怀妄说眼底又浮出一丝薄怒，没忍住握紧兼竹的指尖，“我击退他将你夺回，然后……”</p>

未尽的话中意味分明，兼竹看怀妄通红的面色，贴心地没有往下追问。</p>

他想想，“今日青云试，我早已过参赛的年纪，到时候我同你一道再去那沼泽看看。”</p>

“好。”</p>

眼下天色已亮，外面隐隐传来弟子们走动的声响。兼竹身后不舒服，他倾身往怀妄肩头一靠，“咚”脑袋枕上去。</p>

感觉到下方的身躯蓦地绷紧，兼竹说，“帮我，我不方便。”</p>

落在耳畔的呼吸沉下来，怀妄本就还未平复，闻言心头乱跳，定定神又揽上兼竹的腰身，克制情绪探出手去。</p>

兼竹确实还有些疲惫，便任怀妄来。</p>

正闭眼靠，忽然听见走廊外传来响动，大部分弟子们都起，准备出发参加上午的青云试。</p>

众弟子都当兼竹和薛见晓一屋，这会儿没顾忌，一名师兄站在门口叫他一声，“兼竹师弟，你起吗？”</p>

屏障在他醒时就已撤除，兼竹稳稳呼吸，“起。”</p>

出口的嗓音略带嘶哑，好在隔扇门外边听不清。</p>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要出发，你可快些。”</p>

恰此时怀妄指尖一动，兼竹呼吸微促，“……好。”</p>

门外的脚步声又走远。兼竹应过一声后靠在怀妄的肩头半开玩笑地低声道，“听见没？快些。”</p>

…</p>

收拾好后，怀妄起身拢好衣衫。</p>

外面有不少弟子走动，他自然不能再这样走出门。兼竹拾起地上的外衫披好，给自己施个净身术，“你先出去吧。”</p>

“嗯。”怀妄看他一眼，面上还是红的。随即白光一闪，一只大白鸟扑棱翅膀在他跟前停停，又从隙开的窗缝中飞出去。</p>

待怀妄走后兼竹低头理衣衫，他身前尽是深浅团簇。正拉过衣带，视线一晃忽地停在腰间一道红痕上——</p>

兼竹平日很少看自己，因此在这红痕蓦然闯入视线时还反应一下。接就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擅闯临远宗，苍山阵法在他腰上留下的痕迹。</p>

兼竹，“……”</p>

好持久的伤痕，不愧是怀妄造的阵法。</p>

他赶紧将衣衫拢，暗搓搓地庆幸——还好昨夜怀妄神志不清，没有察觉；也还好今早身中衣，遮盖几分。</p>

兼竹拢好衣衫便推门而出。</p>

下次做时可千万要记得，别叫怀妄看见这苍山阵法留下的伤痕。</p>

.</p>

兼竹出门时正遇上一名师姐。师姐匆匆路过，转头看他一眼，“终于起，师弟。”</p>

“师姐早。”兼竹说完又下意识转向怀妄原来那屋。也不知薛见晓起来没有，若是没起，恐怕也出不来。</p>

“你在看仙尊？”师姐注意到他的视线，“仙尊似乎早早地就出门，已经不在屋里。”</p>

“不愧是仙尊，真勤奋。”兼竹收回目光同她笑笑。</p>

师姐一怔：总觉得今日的师弟面容愈发明艳，几乎叫人挪不开眼。若是这样走在街上，也不知会引得多少人回头。</p>

“你……要不要带个帷帽？”</p>

兼竹摇头，“不，不方便吃东西。”</p>

师姐，“……你开心就好。”</p>

他们一道下楼到大堂，堂中已经等一行同门，洛沉扬和几名师兄弟正站在楼梯口，看见兼竹二人打个招呼，“兼竹师弟，童师妹。”</p>

两人回道，“师兄们早。”</p>

兼竹一步下楼梯，洛沉扬正要和他说什么，薛见晓就从后院走进来，幽幽地叫声，“兼竹。”</p>

兼竹看见他，心虚地轻咳一声，转头没再同几名师兄说话，“薛少主，辛苦你。”大早上起来。</p>

薛见晓摆摆手，“就当是历练。”</p>

“……”兼竹实在不敢让薛寻雪知道自己带他的独苗苗在外面历练些什么。</p>

两人在这边说旁人听不懂的话，童师姐百无聊赖地随意扫过，视线忽地一顿——兼竹的衣襟边缘好像透出一道红痕。</p>

位于脖颈侧后方，在发丝的遮掩下若隐若现。</p>

她没想太多，“师弟，你这里怎么？”</p>

随她话落，旁边几道视线一齐落过来。</p>

正和兼竹说话的薛见晓心头“咯噔”一声。</p>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夜过去。</p>

怀妄：小忐忑，小欣喜，小期待……</p>

兼竹：不过如此～还可以再大胆一些！</p>

薛见晓：咯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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