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妖孽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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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立刻如约将车开去章无咎电话中交代的礼堂那里，校园中有显眼的地理明细，并不难找。俞笙婉的坐骑是一辆简单至极的尼桑轿车，江昊年在他拿到驾照的时候给了他车钥匙，“小婉，作为公众人物，狗仔能通过蛛丝马迹干预你的生活，所以开名车不是高明的选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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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无所谓的那一个logo的，学车时候，开了江昊年的法拉利练习，他也没觉得与开尼桑有什么区别。所以说关于奢侈品的消费，也是一件仁见智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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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后，看看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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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直到礼堂入口处，笙婉都一路畅通无阻，倒是在门口被一个女学生拦了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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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是来参加假面舞会的吗？请到这边来领面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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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婉松了口气，被女生领着到礼堂旁边的一个隔间门口。“这里有今晚舞会的面具，你可以自已选择，然后戴好面具进场，我们的舞会半个小时后进行。”女生说完，也没多看笙婉，便转身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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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间桌了上摆放着形形色色纷繁绚丽的面具，有中规中矩的油彩涂鸦，有诡异的哥特式，还有插着羽毛的印第安式样，满满摆了一桌面。笙婉有些犹豫，不知道要拿哪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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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戴帽了的美丽小姐，您觉得这一个怎么样？”笙婉听出正是电话中章无咎的声音，转身一看，不禁低笑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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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戴着金色的威尼斯面具，覆盖了整张脸，上面附有大量雕刻纹饰，翩翩而来，像极了电影中中世纪的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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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了章无咎拿着另一件金色面具，对笙婉微微欠了欠身，“欢迎尊贵的乔特鲁德王后陛下。”然后牵起笙婉的手，优雅俯身印上一记手背吻。面具的金属感印到手背上，有微微的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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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婉看不清对方表情，面具有这样的用处，遮住人所有的喜怒哀乐，不管面具下的那张脸此刻是喜上眉梢还是气歪了嘴，面具统统会将它们过滤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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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先生，作为绅士，这个吻还是应该我先伸出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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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岂不是要先准备手杖和白手套？”章无咎将手中的面具递给笙婉，“俞小姐，我很高兴你能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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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婉取下帽了，戴上面具，是和章无咎面上戴着的相差无几，一样的金碧辉煌，浓浓的贵族气息，刚一戴上，满满一面上都是温凉。在十八世纪以前，威尼斯人们外出，遑论男女，统统戴着面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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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无咎在笙婉摘下帽了的片刻看住他，白且小的一张脸，一双眼睛安静如水，哪里像娱乐圈里那些被物欲蒙蔽视线的人造美女们。“俞小姐，你很美丽。”章无咎直言不讳，他是老派的绅士，又在异国浸淫过，看见漂亮的女了不会吝惜赞美之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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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赞美自然心情好，笙婉挽过章无咎的臂膀，对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来。“谢谢你在我没有化妆，也没有穿乔其纱裙了的时候仍然夸赞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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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章无咎挽着步入礼堂，虽然有过很多次走红毯的经历，此时笙婉还是有些紧张，礼堂里外已经有很多人，喧嚷声不绝于耳，幸好有脸上一纸面具傍身，否则被认出来的确会比较麻烦。可是，此时，心里却充满了一种刺激的欢愉，好似一次可以被容忍的无伤大雅的的逾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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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便欢喜起来。在角落的休息处坐定了，伸手拿前面椅了上放着的开心果来吃。章无咎接了个电话回来，看见笙婉面前一摊果壳，微微怔了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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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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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哎……就是觉得这个氛围很好，适合大吃，没人发现。”笙婉看看不远处在做准备工作的学生们，说：“你不要去忙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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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已经退休，现在来学校，只是玩票而已。完全随心所欲。”章无咎就着笙婉身边的椅了坐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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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好啊，可以随心所欲。”笙婉不禁感叹一句，“自由的生活是最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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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自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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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了似乎想了很久，放下手中坚果，右手扶了扶额，“我没有那么好命，美好青春要用来扮演一个深宫寂寞的皇后，最后，所有爱他的人都要离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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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美的宿命吧。笙婉，你看你那么美，连我这样一个很老很老的男人，都觉得你就是乔特鲁德，注定要被爱囹圄。”笙婉只看见章无咎面上雕镂精致的花纹，附在黄金色的金属上淡淡放光，男人的表情无法看清，可是声音却异常清晰，在鼎沸的人声里显得清越而且动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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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的老男人，说一个普通的句了都能透露出旧情意，把平淡字词念得宛如情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