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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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昊终于回过神了，却又被指责得十分迷茫：“我……我怎么了？我们公司也没做什么啊？”</p>

老鬼很生气：“你们自己不按着规矩来，不尊重长辈在先，竟然还敢狡辩！”</p>

柏昊冤枉得要死：“规矩？？什么规矩？老天爷我哪里不尊重你们了啊？！”</p>

况志明想了想，终于想起了什么：“老……先生指的，是不是奠基之前该给各位摆的供奉仪式？”</p>

老鬼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哼！”</p>

柏昊更冤枉了：“不可能啊，我记得工地奠基之前搞过仪式了，供奉的不就是猪头烧鸡香火那些东西吗？业内都这么搞啊！我们交代过建筑公司了。”</p>

老鬼听到这话却更生气了，一副他在狡辩的样子，团结义见双方僵持不下，索性求助外援，上网搜索了港越大厦开工的新闻。</p>

工地烂尾那么久，奠基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老新闻了，好在浏览器的门户网站还有记录，点开一看，记者果然拍下了当天建筑承包方搞仪式的照片，他看清供桌上的东西后，顿时一阵默然。</p>

朔宗正思索着，便见自家师兄满脸一言难尽地凑近过来，递上手机示意自己看看。</p>

他目光落下，几乎瞬间就看清了照片里那群迷茫跪在工地供桌前的金发老外，以及供桌上……几个早已经被淘汰的第一代平板电脑。</p>

朔宗：“………………”</p>

柏昊看到之后也无语了，震惊得甚至站起身来：“卧槽！外国人这么不靠谱的吗？交代了让他们供猪头烧鸡，他们居然用ipad供？！”</p>

一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比窦娥还冤，自家公司这工地七八年完工不了，他妈的不会就是因为当初奠基的时候没供真猪头吧……</p>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p>

柏昊简直想哭，一个猪头引发的血案，这些年公司亏损在这个烂尾楼里的钱估计买下全国的猪头都够了。</p>

“不是一个猪头的事！”老头却道，“这是尊重问题！他们既然对我等毫无尊重，老夫又凭什么任由他们刨坟！”</p>

在场众人除了卫西之外，包括朔宗都觉得挺无语的，他平静地转开了目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呆在这里。</p>

还是申叔比较懂得鬼的心思，明白他们究竟在纠结什么，飘过来帮着劝了几句：“哎呀老人家，外国人建筑商不懂咱们国家的规矩，我看开发商真没这个意思，您也别耿耿于怀了，有矛盾坐下来好好谈嘛，让他们把仪式补上还不行么？”</p>

虽然刚才打了一架，到底双方都是鬼，老头听到申叔的劝说，也似乎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扭捏着不肯表态。</p>

卫西看他这样就烦，脸色一冷：“待我揪下他的脑——”</p>

二徒弟抬手住了他的肩膀，举重若轻地打断道：“团结义，打电话给邱国凯家长辈。”</p>

团结义一愣，当即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也是排队等投胎在阳间暂居？邱总他妈好像说过暂住期间违法乱纪可以投诉……”</p>

我靠！</p>

老头鬼都惊了，这群人怎么回事，连这个规矩都知道？！</p>

他生怕被投诉影响下一胎，也不敢扭捏了，只好最后不甘地瞪了柏昊一眼，朝申叔道：“让他过来跟我等详谈吧。”</p>

柏昊一脚深一脚浅，不知今夕是何年地跟着走了，他头脑一泡浆糊地想，出息了，这辈子居然还能跟鬼谈判……</p>

烂尾楼里的原住鬼听到要协商，一窝蜂地涌了过来，申叔摇身一变成了中间人，剑拔弩张的现场气氛立刻变得正规许多，他也不偏帮同类，看谈判桌上唯一的活人这会儿好像脑子不够用，偶尔还帮忙驳回一些原住鬼狮子大开口的要求。</p>

团结义看得十分欣慰，不禁朝卫西叹道：“兵不血刃啊，师父。咱们公司简直可以单独开个栏目了，叫《金牌调解》了。”</p>

自家宗门替柏昊解决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后续再跟对方谈实习生宿舍的事情肯定妥妥的了。</p>

况志明夫妇：“……”</p>

人鬼双方好容易谈妥了条件，握手言和，柏昊却已经坏掉了，被带回人群的时候，表情仿佛一个智障。</p>

他痴呆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给医院里的项目组同事的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们小柯的情况。</p>

同事告诉他小柯还在昏迷，昏迷原因不确定，医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进入和平协议的原住鬼们知道后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之前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老头鬼也反省道：“虽然是他自己踩空掉下的楼，可毕竟起因是看到了老夫，老夫还是应该亲自对他道个歉的。”</p>

他说罢也不等柏昊反应过来，朝着工地外眺望一眼，身形一晃就不见了。</p>

十分钟后，还沉浸在挥之不去的恍惚里的柏昊突然接到了同事打来的电话。</p>

电话另一头的同事语气万分惊恐，背景里还有极速跳动的电子声：“柏总！！！怎么办！！！小柯的心电监测突然波动得很厉害！！！他会不会出什么危险啊！！！”</p>

柏昊在同事的咆哮声中抬头望向天空，沉默地把电话给挂了。</p>

***</p>

另一边，卫西见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也对自家实习生和弟子的办事效率颇为满意。</p>

团结义做完了师父交代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虽然完成手段有些与众不同，还是觉得自己棒极了，凑到师父身边想要得到鼓励。</p>

卫西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这两个徒弟了，见他小狗似的盯着自己，想到大徒弟之前还差点被这群缺德鬼的头盔砸到，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伸手便想摸摸他的脑袋。</p>

结果手刚揉上团结义的头发，一旁的二徒弟就慢悠悠地靠近了几步，沉默地看着他。</p>

卫西：“怎么了？”</p>

二徒弟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目光落在他揉进团结义发丝里的手指，半晌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腿疼。”</p>

作者有话要说：　　团结义：“……”以色争宠！无耻！</p>

二更好肥的，我是不是很棒鸭！（挺起肚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