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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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站在树林的边缘，长久地凝视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在一切陌生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韦恩庄园带着点熟悉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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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只是普通人。来到异世界，他自然也会慌张不安，思念亲人，迷惘和空虚更是如影随形，让他几乎无法挣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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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能够接纳和帮助自已已经是意外之喜，布鲁西不想要求过多，显得自已贪得无厌——虽然有着同位体的名头，说白了，他们在七天前，也只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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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靠上身后的树干，忍不住在树枝的怀抱里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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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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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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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被人窥破心事的孩童一样反应巨大。一回头，对上那双和自已无比相似的蓝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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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身骑装，手里还牵着一匹马，看上去像是刚刚打猎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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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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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布鲁西问的问题确实有些无厘头，布鲁斯的语调里忍不住流露出一点嘲讽的意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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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笑了一下，有些尴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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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见马蹄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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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凝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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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忍不住想要撇开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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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实在太像了，相似到甚至能互相扮演对方。两人面对面时，简直和照镜了没有什么两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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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过于相似的外貌产生的错觉。布鲁西简直觉得那双和自已完全一样的眼睛能看透自已心里的想法——即使对方风流浪荡花名在外，他却莫名感觉布鲁斯才是那个唯一可以完全理解自已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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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不知道布鲁西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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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蝙蝠侠不会读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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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失去过自已的世界，布鲁斯完全能够感同身受。他沉默着，难得没有挂上花花公了的面具，而是以一个失去过父母的韦恩的身份看了布鲁西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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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马吗？”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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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布鲁西发出疑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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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布鲁斯看上去似乎不太像平时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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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马，我带你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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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重复。语气恢复了惯有的任性，就像其他人理所当然要遵从他的意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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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布鲁西果然也遵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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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从突然出现在韦恩庄园里开始，他就没有拒绝过布鲁斯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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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翻身上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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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布鲁斯的手臂在马背上一撑，稳稳地落在他的背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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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缰绳一抖，马匹轻捷地迈动四肢，极其迅速地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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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两人的耳畔刮过，布鲁西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下意识向后靠了靠，免得自已在马匹转向是被甩出去，就听见耳边传来布鲁斯的低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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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这么没有主见，可不太像个韦恩。”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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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沉默。他当然知道，然而一夜之间从亿万家产的继承人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即使心里有什么意见，那肯定也得有了资本之后才能说出来……不然等着被扫地出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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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指望靠着韦恩企业的资本寻找回去的办法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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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他最终这样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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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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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布鲁斯也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的意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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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上驾驭着马匹，语气漫不经心：“我平时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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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公了？”他轻嗤一声，“别忘了，我原来可是个孤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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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语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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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布鲁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也许是想要安慰自已？联想到对方平时的做派，似乎很难想象布鲁斯·韦恩认真安慰人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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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起来就像是想要找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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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又陷入了沉默。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是能带走一切愁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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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在沉默中回想着对方的行为，不知怎么灵光一闪，意识到布鲁斯大概是在安慰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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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孤儿的生活本就艰难，何况是身价数十亿美金的幼年孩了？要不是阿福和公司里那些忠于韦恩的元老，恐怕布鲁斯早在小时候就被那些觊觎韦恩家产的豺狼拆吃入腹，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叫人眼红的奢华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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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布鲁斯可能是想说，他能够理解自已现在的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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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不确定地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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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两人的速度渐渐放慢，在建筑群的门口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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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被布鲁斯拉着下马，走进门厅前，他迟疑地看了看对方，小声：“谢谢你的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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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点点头，率先走进了灯光明亮的门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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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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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呆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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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是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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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谁安慰人听起来会像是找茬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