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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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在炫耀吧是吧是吧？！]</p>

[啊啊啊我羡慕嫉妒恨！忽然想养鸟呜呜。有人知道这是什么鸟吗？]</p>

[看不出啊，这么听话真是野生的？]</p>

[所以呢，回声是彻底没有了吗？这回声山谷只是个名字？]</p>

[哈哈哈这么解释好像也没错，老婆饼里不也没老婆。]</p>

江成子琢磨，要么是不够大声？可他刚刚边走边朗诵古诗也没用。看来回声山谷里真没回声啊……</p>

[风景还是好的啦，主播继续逛吧。]有人道。</p>

[放首歌吧。]又有人建议。</p>

[说到这个，我想看小草跳舞了，主播什么时候再去？]</p>

“随缘吧。”江成子道。</p>

他也没打算停。</p>

这山谷里的景致确实美好。三两棵树凑在一块，像是私语一样。草丛里的花尽管都是白色，但有很多品种。山上泉水流下汇成溪流、小河，河水静默，清澈见底，鱼儿在水底悠闲地结伴游着。</p>

他就那么往前走着，没回头，也完全没发现，脚下，白色的花朵渐渐现出了淡淡的粉色，草叶上的绿缓慢流动起来……</p>

江成子看了看弹幕里的要求，问道：“9号，可以播放音乐吗？”</p>

【好的，已选择妹妹的歌单。】</p>

谷中忽然起了微风，缓缓的伴奏响起——</p>

山谷里有风</p>

山谷里有雨</p>

山谷里有树</p>

山谷里有河</p>

山谷里的天永远那样蓝</p>

……</p>

江成子愣了一下。</p>

清风随着歌声一阵阵拂面来，从山谷的那边到这边，摇动树叶，吹皱了溪水，刚刚死寂的山谷就被唤醒似的，发出沙沙碎叶响，淙淙流水声，活了起来——</p>

洁白的花在风中摇曳，肉眼可见地，有谁在上色一般，展现出了各种色彩。</p>

树木草叶的色彩变得丰富，红色、黄色、绿色……甚至在同一片树叶上，随着声音的变化，也呈现出了深浅不一的动态。</p>

树枝上好奇围观的白鸟，羽毛现出了花纹……</p>

“这是……”江成子完全看呆了。</p>

【这就是回声。】</p>

无声的回应铺满了山谷。</p>

等到音乐停下时，山谷又渐渐恢复了原样。蝴蝶绚丽的翅膀、七彩的花朵逐渐褪去颜色，露出本白。草木也变回了最初不起眼的绿。</p>

这是江成子从未见过的奇观。</p>

他忽然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蹲下对一朵花道：“你好？”</p>

洁白的野菊花，花瓣尖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粉红，又很快散去。</p>

“你真好看！”</p>

花瓣又粉了一下，这次时间长了点，还有点娇羞的样子。</p>

“这朵花也漂亮！”</p>

又一朵小花红了。</p>

……</p>

江成子乐此不疲地到处夸夸，直播间里已经哇哇叫半天了——</p>

[呜哇这又是什么宝贝啊！哭了，主播去的地方我都好想去！]</p>

[这这这是不是已经脱离科学范畴了？还是画面特效？]</p>

[直播做不了特效吧，看起来也不像啊？]</p>

[盲猜是声音原理？这些动植物身上含有的某种物质对音波的频率有显色反应什么的……]</p>

[我想知道骂声也是一样的反应吗？]</p>

[花：我才想骂人！]</p>

[哈哈哈！]</p>

[我想再看看刚才的景象！主播可以再放次音乐吗？]</p>

……</p>

江成子终于夸够了。</p>

他也问道：“9号，骂声是什么反应？”</p>

【净土中一切污言秽语将被抹除。】</p>

江成子：“……”</p>

他差点忘了，这是个任何东西进入都要被检测一下污染度的地方啊！</p>

直播间里则骚动起来——</p>

[抹除？怎么抹除……？消音吗？]</p>

[这智能小程序的对话能力也太强了吧，和真人没两样啊！]</p>

[呵呵，谁知道程序背后是不是人呢。]</p>

[不能骂，那可以放重金属摇滚乐吗？纯好奇哈～]</p>

这回没等江成子询问，回声山谷已经做出了提醒：</p>

【若过度惊扰，山谷居民将失去回声活性。】</p>

【净土将判断是否造成污染，对其进行抹除。】</p>

[啊这，原来植物也怕吵的吗？]</p>

[这还真是净土啊？噪音污染也不行……]</p>

[那岂不是没有希望去那儿旅游了呜呜呜，人多了肯定吵啊。]</p>

[唉说实在的我也讨厌没出去旅游哪哪都人声鼎沸，又挤又闹脑壳疼。]</p>

[行了吧，你们不知道这是无人区直播吗，都收起心思吧。这么美好的地方，看看就好，别打破了宁静。]</p>

[我们也可以去了静静地看嘛呜呜呜……]</p>

[呵，不可能的，到时谁都想吆喝一声看回声的反应。]</p>

[可惜唉……]</p>

江成子又摸了摸怀里鸟儿，鸟儿还乖乖卧着，似乎挺享受有人顺毛。</p>

枝上没有鸟雀惊走，甚至在草地上啄食草籽的鸟儿，让都没给他让路。</p>

“9号，它们……为什么都不怕人？”江成子恍惚道。</p>

【净土中没有人。】</p>

【它们从未见过人，不知人为何物。】</p>

【无知者，无畏。】</p>

江成子迟疑道：“可我是人，不是吗？万一做了什么……”</p>

【一切威胁净土者将被抹杀！】</p>

【请主播谨言慎行，否则净土将关闭通道，不再开放。】</p>

这些警告一出，直播间里又炸了——</p>

[这就是进入这什么净土的规则吗？好大的口气，生杀予夺也太夸张了吧？]</p>

[我我我现在相信是无人区了，嘤嘤嘤这个山谷好凶蛮……]</p>

[你们也太入戏了吧，一个对话程序而已，肯定是提前设计好的脚本台词了啦！]</p>

[不过真的有点内味了emmmm……]</p>

[可是演戏的话，上哪找那么多无人区美景？]</p>

[我相信这是真的！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定还有这样的净土！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些地方没探索到吧？]</p>

[真有这样的地方就好了唉……]</p>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众说纷纭，都在揣测。</p>

江成子静静看完了，站在和煦的风中，微笑道：“可现在，是你在威胁我呢。”</p>

山谷里忽然静了下来。</p>

江成子转身已走出山谷，回到熟悉的家里，接了个电话：“嗯，我知道了，这就过去。”</p>

小超市门口，江成子纳闷道：“霜霜，你叫我过来干啥呢？不是说电脑坏了吗？我看挺正常的？”</p>

乌霜霜指了指道：“大叔，你看外边！发现了木有~”</p>

江成子仔细看了看超市外的停车位，紧张起来：“怎么回事，你车被偷了？！”</p>

粉红兔子坐骑不见了。</p>

乌霜霜得意地跑过去，道：“大叔，这个黑色绝对适合你，以后你要送货，就骑上吧！”</p>

江成子才发现，小粉红兔变成了黑咕隆咚兔。</p>

“额……霜霜，黑兔子也是兔子啊喂！”</p>

“……”乌霜霜僵硬地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兔子耳朵后视镜，兔子脸前围，兔子尾巴后箱良久……</p>

“拆了！”</p>

“喂不要乱来啊你！当心！轻点！哎坏了要花钱修的啊！！”</p>

江成子费了很大功夫，又叫陆林晚买了吃的转移她注意力，才把小电驴的呆萌壳壳保住了。</p>

呼，这个傻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