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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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禁言似乎起了作用, 接下来无论再怎么询问，冰雪地也不再回答了，只是飘起了寂寞的雪。</p>

江成子安慰地堆了个大雪人才离开, 走出门时回望, 发现雪花在它身上舞得欢快。</p>

然而系统千呼万唤也没有回应，仿佛刚才只是被某个词语激活本能，此刻又进入了休眠。</p>

这样看起来, 还真像跑程序……江成子反而不担心了。即使系统忽然出来发言, 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大概也会当成小程序。</p>

江成子关上了门, 谨慎起见，把家里其他打开的世界都关好了, 这才放心出门去。</p>

小超市今天无事发生, 一切平平淡淡。客人来来往往，有的行色匆忙, 有的小声说笑, 有的徘徊蹭空调——这没关系, 只要不找事，江成子也理解, 谁大热天的不想找个凉快地儿呆着呢。</p>

倒是门边站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有点可疑。这人仪表堂堂，带着金表，一会就抬手看一下, 再看看。</p>

青年的站姿没得说，也没挡路占道, 就是太能站了。一个小时过去，他还在原地杵着，跟个游戏NPC似的，一直循环着看表的动作。</p>

江成子小声道：“霜霜, 这人谁？”</p>

“别管，等人的。”乌霜霜说，“来找小陆哥的。”</p>

江成子才发现，超市里没发现陆林晚的身影，敢情是在躲人呢。</p>

这么一说，他才发觉，这青年和陆林晚长得有点像。说起来，小陆是有个哥哥，听说在国外来着……</p>

江成子到仓库探了个头，发现陆林晚正没人事地在整理仓库。</p>

江成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多管闲事。</p>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陆林晚也不是傻子，有自己的主见。</p>

他招呼一声，看着陆林晚情绪没什么异常，和往常一样专心工作呢，便转头进了休息间，右手打开门。</p>

这次他眼前一亮——这绝对是个好地方！</p>

眼前是个宽阔的浅滩，水流缓缓流过，像是不紧不慢赶路的旅人一般。</p>

柔弱的风若有若无，悠悠拂过脸庞。</p>

江成子第一次体会到，风姑娘是怎样的形容！那是世上最轻盈的姿态，最轻柔的手，抚过河边草叶，山上林木，草木也只是微微颔首，目送着远去。</p>

江成子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才回过神来，发现这似乎是个峡谷，左右两边不知通往何处。</p>

两面青山高耸，有悬崖峭壁，也有秀丽的山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没法上去了。太高了！</p>

看样子只能往峡谷两头走。</p>

这峡谷有些奇特，看起来很长，长到无边无际，两边的尽头都白茫茫，似乎被雾气遮挡了，无法判断是什么地方。</p>

这也算是净土里的特色之一了，永远走不出界限，所以江成子也不觉得奇怪，琢磨着该往峡谷的哪边走。</p>

右手边是水流的上游，左手边是下游。往左，还是右？</p>

好在直播开启了，他让粉丝们投了个票。</p>

系统还诈尸了一下，贴心地给他做了统计。</p>

“那就往上游走吧。”江成子看了看结果说。</p>

[主播这是从天上到人间啊！过的什么神仙日子，羡慕！]</p>

[主播还是小心点，要不无人机探一下路？]</p>

[这峡谷看起来很舒服啊，虽然没有云海那么惊艳，但是山清水秀，感觉更接地气。]</p>

[你们就看着吧，我觉得主播拍的地方都不一般，看似平凡，但是很有灵气！]</p>

[同意，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嘿嘿~]</p>

……</p>

江成子也喜欢这个峡谷。他不是探险爱好者，也不想太刺激，就想寻个安静。这峡谷和回声山谷又有些不同，更开阔，流水更绵长。</p>

他甚至想跳进溪流里赤脚淌水，溯游而上。然而想想在直播呢，还是别给观众做误导示范了。</p>

外面可不是所有的溪流都这么温和。</p>

他沿着岸边走，时不时停下看看。岸边有时松软，有时是鹅卵石，被流水冲洗得光滑。</p>

江成子有时会应观众要求捡起来看看石面上漂亮的花纹，速度有些慢。</p>

每一颗石子的花纹都独一无二，江成子看过了，便放回原处，继续赶路。</p>

他现在有些经验了。眼前没有文字提示，这个世界还没唤醒。一定是因为没达到某些条件，无法触发。</p>

他有种预感，那个条件就在前方，所以一直在走走摸摸。</p>

峡谷的中心线笔直，只有沿边有些弯绕。有时水道会微微变窄，通过之后，两岸又豁然变得开朗。</p>

江成子过了第二个窄道，开始有些疲惫，坐下歇会。</p>

眼前忽然飘过一些粉白色的花瓣，遮住了视线。他扭头看过去，惊呆了。</p>

漫天的花瓣从上方撒下，扑面而来。似乎是前方的山上植物开了花。风跑起来，就呼啦啦带走了许多花瓣，在峡谷中飞扬，最后落入水中，随着水流向下漂流去。</p>

观众都惊呼“浪漫”“美美美~”，江成子却只注意到，视线里文字飞了出来——</p>

【净土24号：通天峡谷】</p>

说明项：【天其实并不高，海其实也不远。】</p>

江成子：“……”</p>

根据他的经验，这说明……峡谷的两头八成一头是海，另一头是天际了。</p>

江河终入海，这水流的下游，也就是他身后，应该就是海了。那么前方……</p>

他看了看，不知是不是刚才那阵风的缘故，远处雾气散了。前方的水流和天相连，还是看不到尽头。</p>

而且，在净土眼里，天不高海不远……对于人类来说，一定很远！</p>

江成子这下苦了。</p>

“峡谷，前面还有多远？”他试探地问。</p>

【不远。】</p>

“……”骗人的吧！看着明明就很远！</p>

江成子不干了，他找了块石头坐下道：“你切个视角，让镜头去前边走一趟吧，我歇会。”</p>

直播间里跟着他看了一路，也有些犯困了，这时激动道：</p>

[无人机终于来了啊！试一下飞一般的速度怎么样？]</p>

[想看高空的视角！越高越好！]</p>

[想要低空的！逆流才惊险！]</p>

……</p>

江成子任由他们跟净土提要求去，自己开始观察视线里的画面。镜头的白框外，边上多了些符号。</p>

伞是安全模式，他知道。但峡谷里风平浪静，也没有动物打扰，最多水里有些小鱼，很安全。</p>

旁边还多了个无人机的小图标。</p>

他盯了过去，画面立刻变换，飞速翻转起来。</p>

果然，这是无人机的视角！</p>

镜头在从谷底缓慢攀升，一直飞出了峡谷。两岸是茂密的绵延山川，峡谷在一片绿色中穿过，在镜头里能画出一条笔直的线，仿佛一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