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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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主播刚刚能看见一点，都摔跤几次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怎么走啊？]</p>

……</p>

江成子犹豫了一下，一面两手摸索，一面往前。然而没两步，就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发出了沉闷的。</p>

[怎么了怎么了？]</p>

[什么情况？主播遇到野兽了吗？还是又摔了？]</p>

[说起来听了一路，结果什么动物都没碰上呢……]</p>

……</p>

江成子摸了摸额头，两手再抱住那粗糙的障碍物，道：“没事，撞了棵树。”</p>

那确实是树。他绕过了，继续摸索，结果又撞了，他又摸到了一棵树。再走，还有树……</p>

这是个森林，有树再正常不过。但奇怪的是，江成子老有种感觉，像是这些树主动撞上来的。他已经谨慎地摸索了，怎么会撞上呢？树简直是突然窜出来的一样……</p>

他磕磕碰碰的，有了经验，总算摸着树，又走了一阵。有了树，就算脚下有坑，也终于不担心掉下去了——他可以抱树。</p>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再次出现了光线，像是到了……森林的边缘？</p>

森林外是个非常明亮的世界，因为太亮，林中又太黑，此时只能看到草木的剪影。黑白的轮廓十分明显，大概是暗森林中最清晰的画面了。</p>

尤其是光中出现了个优雅的影子时，直播间里沸腾了——</p>

[啊啊啊鹿！]</p>

[好漂亮的剪影！]</p>

[它它它抬头在看过来是不是？]</p>

[是不是梅花鹿？主播能过去看吗？轻一点~]</p>

江成子倒是想，然而他刚刚动了一下，脚下的腐叶发出声音，那头高大的鹿惊到似的，掉头就跑了。</p>

[啊啊啊别动！看影子也是可以的~]</p>

[谁出的馊主意！鹿鹿跑了！这下什么也看不到了！]</p>

[你们是没见过梅花鹿吗……]</p>

江成子彻底不敢动了。</p>

因为前方的光线里，又晃悠上来了个影子。</p>

[……老虎？]</p>

[哇啊啊主播快跑！]</p>

[不会是跟踪鹿过来的吧……]</p>

[不要紧，它在明处啊，主播在暗处！它不敢过来的吧？]</p>

[老虎能嗅到人的气味的吧！]</p>

……</p>

江成子照旧没敢动。实在危险，他就点开门开溜好了。</p>

更有意思的是，那头老虎像是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影子僵在了原地。好一会，才一点一点退出，直到影子完全不见……</p>

[它好像在害怕？]</p>

[为什么？主播带了武器吗？]</p>

[是因为这个森林吧？可能有它害怕的东西？]</p>

江成子也奇怪，他试着往前走了一段，想看看那些野生动物的世界，然而无论怎么走，景色毫无变化。</p>

[主播走不出来了？]</p>

[迷路了吗？]</p>

[忽然害怕，不会是有脏东西吧……]</p>

……</p>

江成子却很清楚。净土根本走不出边界。没有边界的地方，就是它的边界。</p>

也就是说，这里就是暗森林的边界处。他停下不久，前方的林间光影，又有动物出现了。</p>

有时像是途径森林边缘的象群，有时是飞鸟，有时是熊……</p>

[我的天，主播这是哪里找的这么多动物群演！]</p>

[呵呵，不就看个影子，动物园还能看到真的呢。]</p>

[但是我觉得偷偷看这里的动物更开心！关在动物园里有什么好的。]</p>

[剪影怎么了，很生动啊，这个视角打着灯笼都找不到。]</p>

[emmm那头老虎又来了呢~]</p>

[它是在挑衅吗？啊啊啊虎啸~耳膜低音炮！]</p>

[吓死我了，就凭这一声，我承认，老虎真是天生的王者！]</p>

[这个角度不错~来来来有没有生物学的，认认体型，是什么属种的？]</p>

……</p>

江成子也觉得挺有趣的，这头虎似乎和别的动物不大一样，察觉到了暗森林里的不速之客。</p>

然而双方正互盯着，虎的影子忽然一趴，似乎潜伏走了。</p>

林中的光线出现了个巨大的身影。简直像是一堵墙。似乎是因为树干的间隙太矮，完全无法容下它的整个身形。直到它侧过了身去，忽然探下了个头。</p>

[我的妈！这是恐龙吧？！！]</p>

[看尾巴好像！]</p>

[它跑了！]</p>

[又来一个！]</p>

[看这个大头！还鬼鬼祟祟的，霸王龙吧？]</p>

……</p>

动物的身影不断出现，江成子完全不敢动，因为后来出现的，越来越生猛。尤其是几只聪明的猛兽，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把他盯得紧紧的。</p>

那头疑似霸王龙还开始往前走了，似乎想要进入森林。</p>

然而就在这时，林中起了大风，树木喧哗起来。风呜呜叫着，越来越大声，浑厚低沉，最后江成子听清了。</p>

那不是什么风声，是吼声！</p>

恐龙第一时间就跑了。</p>

[刚刚是什么野兽的声音！]</p>

[我听着像号角声？主播的秘密武器吗？]</p>

[我怎么觉得，这是在驱赶，让它们不要靠近这里？]</p>

……</p>

【前方保护动物区，请主播回避。】系统总算冒出来了。</p>

江成子浑身冷汗。“所以那些都是保护动物？”</p>

【生病、无家可归、濒临灭绝的物种，都在净土保护范围。】</p>

江成子愕然。所以，它们可能不一定是保护动物。</p>

净土系统来自未来。那个时候，现在定义的保护动物范围，已经不适用了吗……</p>

直播间里也讨论道：</p>

[所以外面是野生动物保护区吗？]</p>

[为什么会有无家可归的？]</p>

[因为动物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了吧。]</p>

[污染也是个问题啊，如果没有合适的水源和食物，动物确实会离开，甚至病死饿死啊~]</p>

[啊这怎么办……]</p>

[主播不是找到了个好地方吗？国内野生保护区也不少的~]</p>

……</p>

直播间里众说纷纭，然而谁也猜不出是哪里的保护区。至少，外面的世界，没有一个保护区拥有恐龙！</p>

但那是直播后的爆炸性新闻了。此时观众还沉浸在讨论中，等到江成子宣布结束，才匆匆醒悟忘了什么。</p>

江成子还在暗森林里。</p>

“禁地，是禁止人类进入吗？”他问。</p>

【是的，也为了禁止它们进入人类的视野。】</p>

江成子明白了。这个暗森林存在的意义，大概是作为屏障的。一般人一路走到黑，大概就再也不会前进了。何况还有那么多树。但是……</p>

“如果有人照明进来呢？”</p>

【持光进入者，会被暗森林淘汰。】系统说。【主播差一点就被踹了哦~】</p>

江成子：“……”</p>

森林的边缘，动物停止了探访。江成子打开门回望，那里一开始还有树木的剪影。后来光移动了角度，树仿佛也在移动一般，渐渐遮挡了光。</p>

那里不再有缝隙，也不再有剪影，只有深远的黑暗另一边，动物的声音渐渐活跃起来。</p>

作者有话要说：　　隐藏画面回顾——</p>

树1（瞪眼）：人类！害怕害怕害怕，躲躲躲……躲不开！</p>

树2（好奇）：哪里哪里？</p>

树3（大呼小叫）：他撞到我了！嗷！</p>

树2（同情）：好可怜，树枝断了吧~</p>

树3：才没有！软软的！再轻轻撞一下~啊哈哈哈</p>

树2：……</p>

树1：我也撞到了！！这个人一点不可怕诶~</p>

树2456789……飞快排队~！</p>

系统：……</p>

你们轻一点，不要把主播撞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