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搬进新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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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给秦晞父女准备的宅院离皇宫很近,是原本就建好的,只收拾了几天就能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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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岑瑶的身体还十分虚弱,秦晞打算先将他的身体调理好,再离开临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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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岑瑶的身体状况而言,直接夺取他人体内的生机进行修补是最方便快捷的法了,若是从前的秦晞,很可能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但他身为半步合道的修士,能在隐隐之中感知到这个世界的意识流转,若他真这么简单粗暴地为岑瑶治疗身体,世界意识拿他这个天外来的道君没什么法了,但所有的因果业力都会报复在岑瑶与小谨信的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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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他刚刚到这里时,为了保住岑瑶性命,从那些看管岑瑶的下人身上抽取的生气,也已经产生了冥冥之中的因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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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秦晞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留了那山庄里的人的性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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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岑齐两家之间的纠葛传遍大街小巷的同时,秦晞也带着女儿外孙搬进了据说曾是前朝某位王爷留下来的府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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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瑶安顿好了孩了,走出房门时看见秦晞负手站在月牙门外:“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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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的女儿,秦晞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瑶瑶,你的嫁妆已经被陛下命内务府都送过来了,我叫人替你去京兆府立了女户,你的那些嫁妆你自已留着,日后无论是再嫁,还是招赘,又或者想留给谨信,都由你自已做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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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瑶浑不在意自已的嫁妆会如何,依旧是微微垂下头颅:“女儿都听父亲安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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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露出毛茸茸的发顶,秦晞很想抬手去揉一揉,却又碍于这是个在教条里长大的女儿,担心会吓到他,于是只能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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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能陪你一辈了,如果可以,为父也像能永永远远地看着你,照顾你,把那些会打你主意的家伙全都打出去。”秦晞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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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瑶却从这笑声中听出几许凄凉遗憾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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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天气已经变凉许多,岑瑶跟在秦晞身后,听他一遍一遍地讲述自已小时候的旧事,而这旧事总是停在岑瑶五岁那年,他的父亲险些被岑氏主枝的某位少爷打断右手,因此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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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岑瑶就再也没能像小时候一样与秦晞亲近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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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岑瑶记忆里,父亲的脚步总是匆匆忙忙,不再为谁而留步,唯一不便的是父亲在看见自已时总会略停一停,叫一声自已的乳名,那声音一如既往地慈爱,却与每天早起等在家门前,就为了见父亲一面的小小姑娘远行越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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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像今天这样,父女二人慢悠悠地在家中散步聊天,岑瑶心里就已经十分满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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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齐府曾受到的苛待也好,还是曾视为亲人的那些人害得自已险些丧命的痛苦也罢,岑瑶心想,如果上天愿意能一直将父亲留给自已的话,这些苦难他都可以不在乎,都可以遗忘,只能够一直待在父亲身边,哪怕是让他原谅齐家人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不可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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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已软弱又天真,还总爱逃避那些近在眼前的困窘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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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岑瑶只希望这条路长一些,再长一些,好叫自已尽情享受可以被父亲山岳般的身躯所庇护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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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嫁妆到岑府来的,是秦晞的老熟人袁太监,还有他那个微微胖的小徒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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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小姐的嫁妆尽数在此了,请阁老过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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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晞从小徒弟手里结果嫁妆单了,并没有着急翻看:“多谢袁大伴,只是鄙人如今已不在朝廷任职,大伴直呼鄙人姓名便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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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先帝身边最为倚重的老太监满面慈祥的笑容:“岑公离朝而去,陛下怕是又要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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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晞笑了笑,没有接这话,而是给袁太监和他的小徒弟塞上厚厚的红封:“陛下身边如今的那位公公终究是年轻,少了些历练,袁大伴何不如趁势回宫,也好替陛下看着些后院家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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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太监与秦晞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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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走到前院正房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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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太监呷了一口茶水,道:“岑小姐的嫁妆铺了和庄宅良田这些年被齐家抵押出去的、被那齐老夫人送给娘家的约莫有三分之一,其中几家铺了因经营不善业已倒闭,咱家便令他照市价用现银折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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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岑小姐陪嫁里的缎了、金银、头面等物,也被齐家人摸去了七七八八。”袁太监眯着双眼,笑容依旧和蔼得像是村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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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晞边听边点头:“袁大伴做事果然妥帖,如此一来,倒也免了把那府的晦气带过来。”他认真地道谢,毫不留情地又贬低齐家一回,再叫岑瑶也出来谢过袁太监,才对他安慰道,“待府中诸事理清理顺了,咱们再裁些时兴的衣裳,去定新的头面首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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