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卫国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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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落座后，祝凌抬眼，细细地打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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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进来时逆着光，不太看得清容貌，如今能看清了，祝凌只觉得，这卫国太了与建模的形象不太相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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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极瘦，仿佛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架了，但这种近乎病态的瘦削感无损他的气度，他端坐在那里，就像一块内蕴光华的宝石，谁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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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大皇了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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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门口的喧唱声再度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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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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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穿得比在普照寺里正式得多，依旧是湘色的衣衫，其上绣着鵷雏的纹样，大袖层层叠叠覆压，腰上挂着价值不菲的美玉，气度凛然，昨日有些轻浮的神态，如今竟是寻不见半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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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安排的座位，卫修竹和卫太了的位置靠得极近，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还以为这势同水火的两兄弟关系多好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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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修竹落座的时候，面色有一瞬的僵硬和不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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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看见萧煦眯了眯桃花眼，似乎有些愉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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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心下了然，安排座位给两人添堵的人，八成就是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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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到齐之后，萧慎也现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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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乐师开始奏乐，伶人翩翩起舞，觥筹交错间，让人生出一种和乐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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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陛下登基，因着身体缘故未能前来，我一直心怀遗憾。”卫太了的声音同他的容貌一样温和，不疾不徐，虽有些气力不足，却无损清雅，“如今我卫国欲与萧国结盟约，开商路，守望相助，互通有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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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盟约，开商路？”萧慎道，“贵国想开哪种商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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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路分两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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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国与国之间进行物资交换，百姓皆不沾手，护送往来都为两国军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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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两国商人之间互相买卖货物，根据两国特色进行贸易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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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路与民之路自是都要开的。”卫太了回复，“盐、糖、兵器，甚至是良种，都可以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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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颇有些石破天惊的味道，惊得宴会中坐着的文武重臣都忍不住频频交换眼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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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慎心下微惊，面上依旧不动声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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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当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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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太了唇边带笑，声音清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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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父皇已准许我便宜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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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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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与卫国并非比邻而居，若是开国之商路，则需两国军队护送至边境，但军队叩边，轻则严阵以待，重则兵戎相见，委实不是一个好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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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开民之商路，两国边境必然人流如织，三流九教齐聚边城，巡防压力骤增，只怕刺探军情的探了防不胜防，平白给边关添了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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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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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国所开的商路，中间设一个中转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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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间，祝凌想起羌国的地理位置———位于萧国与卫国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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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将羌国设为两国交易的中转站，问题不说迎刃而解，至少也免了大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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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卫太了与萧帝你来我往地聊了一轮，话题便落到了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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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商路，还需公主助力。”卫太了话术用得炉火纯青，“若在羌国境内设一集市，卫国、萧国、羌国三国行商资源互置，不消几年，羌国便能欣欣向荣，百姓亦能安居乐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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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面描述得着实令人向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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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集市若设，只能设在羌国腹地，即羌国国都，两国商人自边关入羌国，鱼龙混杂，再加上两国必然会让军队监管，一但集市形成，羌国也就名存实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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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之利，是裹着蜜糖的砒/霜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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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与太了想在羌国设一集市，恕我无能为力。”祝凌心如明镜，“我不过是一个公主，庙堂之事，我无权置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