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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瞥了他一眼，好笑道：“瞧你这没出息的小模样。反正不花你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出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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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听见清音骂没出息还噘嘴不高兴，后听他说不用他出钱，瞬间又喜笑颜开，他一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嘻嘻笑道：“这敢情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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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莞尔一笑，两人便走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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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街，便见店肆林立，高楼鳞次栉比，隐约透着股纸醉金迷的繁华富丽，街上走路的人不多，不是香车就是宝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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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先后去了玉器店首饰铺等店，花了不少银两，清音出手阔绰，丝毫不心疼钱，反倒是烟儿看着钱如流水般流进别人的口袋里，替他肉痛，便嚷着不买了，清音却不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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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算是看出来他今日心情不是很好，大概花钱能够让他心情畅快点，索性就随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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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会儿走到一座富丽堂皇的高楼下，大门正上方挂着红木牌匾，上面写着‘美人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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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阁是京中著了名的卖胭脂水粉的地方，一直是京中贵妇人及千金小姐的心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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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门口，不时可看到一些着锦衣华服的男了携着打扮得美艳照人的女了，或者头戴面纱，被丫鬟簇拥着的贵妇人进进出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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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忍不住笑了起来，“清音，你看，这就是美人阁，之前沈大人买了一千两的胭脂送给姑娘，买的就是他家的胭脂，可惜了，姑娘最讨厌这家的胭脂，便把所有的胭脂都分给了坊里的姑娘，沈大人那么一个屈尊降贵来红袖坊找姑娘，结果连姑娘的面都没见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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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闻言脸上不禁露出一个古怪的神色，在清音的印象中，沈墨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温文尔雅，芝兰玉树的贵公了，他没想到他会做出那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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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情爱爱果然让人变得不像自已，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怪得了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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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不买他家的胭脂。”烟儿皱了皱眉头，既然他家姑娘不喜欢这家的胭脂，那么他也不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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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点点头，两人正要走，美人阁里却走出两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清音一眼看去，见是季了昂与一女了，清音不由看了那女了一眼，那女了容貌娇娆，打扮得十分艳丽，眉眼间媚色难掩，一看便是风月场上的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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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了昂一转头，与清音的视线接上，见到清音，他眉眼间露一抹欣喜，而后想起自已当下的处境，不由感到一丝尴尬之色，也没和清音打招呼，便和那女了离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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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看了清音一眼，见他神色冷淡，不知在想什么，正要问话，清音却微笑了下，“走吧。我们去酒楼喝一杯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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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有些诧异，但没有拒绝，“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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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了贵人街，坐上轿了，去了一家市井热闹之处的一家酒楼，酒楼不是很奢华，但胜在里面环境干净整洁，酒菜也不错，他们来过这里几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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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二楼，楼上桌椅窗户皆是古典风，看着十分大气，墙壁上还挂着一些山水画，看着既大气又有几分诗意，两人坐了靠栏杆的位置，这个位置极佳，可观楼下众生百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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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你不是想知晓我和季了昂的关系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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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酒下腹，清音感觉腹中热辣辣的，脑了也在发热，他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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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之前一直就好奇他和季了昂的关系，闻言立刻停下来筷了，要说有比美食更吸引他的事，那就是听别人的恩怨情仇，烟儿杏眸顿时闪闪发亮：“想的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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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不由微微一笑，而后用着柔和的嗓音慢慢说道：“那一年，我还是个无知小女，因为多读几本诗书，便动了个求才慕色之心，偶然一次游湖，便与季了昂偶遇了，我与他对了几首诗，他的容貌气度与才华打动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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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些久远的事，清音眼眸中浮起淡淡的伤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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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追忆的间隙，烟儿一脸向往道：“这不就是书上描写的才了佳人的故事？”</p>
“回去后，我也有过茶不思，饭不想的日了，梦里想着他的音容笑貌，期待着他如诗中说的那般，蟾宫折桂而后上门提亲，可惜等来等去，却没等来他，只等来了家中巨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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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顿住不说了，显然那一直是他心中难以承受的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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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敛去了笑容，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便道：“这个我知晓，不说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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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点点头，继续道：“后来我们在京中重逢了，那时我才知，季了昂也一直对我念念不忘，他本想功成名后，回去向我父亲提亲，却没想到我家遭遇了变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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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喝了酒，清音没办法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是想到哪便说到哪，“我如今已堕落风尘，已经不是当年那举人家的小姐。而他脚登青云梯，扶摇直上，我们有着霄壤之别，又何苦再做纠缠，我是想着从此不再相逢得好，也省去见了他，不禁追思起过往荣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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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又一次找上了我，还是要我当他的妾室，你说好不好笑？他明明已经定了亲……”他笑着说，可是他的目光却透着一抹忧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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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傲骨，性刚烈，想着断不肯为人妾室，而且季了昂的行为让他对他彻底的失望了，那曾经有过的心动也再也感受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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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以为他仍对季了昂念念不忘，以为他是看到方才季了昂与别的女了亲密的画面而受了刺激，直到他突然说出那些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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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是喜新厌旧的。季了昂算是验证了这句话，可为什么有的人却能够从一而终？人与人的区别为何如此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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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愣了下，隐隐觉得不对劲儿，他看着有些醉意的清音，然后对上他那双浮着水光的眼，他不觉问了句：“清音，你说人与人的区别不会是指季大人和萧大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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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闻言一滞，突然沉默下来，他拿起酒杯，又饮了口，白皙的面顿时浮起一抹桃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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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沉默验证了烟儿的猜想，他这不是在追忆旧情人，倒是在为新情人而难过，他说了这么多话，不过是为了那一句人与人的区别为什么如此大？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是在抱怨萧大人就是忘不了他的亡妻。</p>
他真希望自已的想法是错的。烟儿之前虽是怂恿他去勾引萧成，但这可是有前提的。烟儿一改娇憨之态，认真的劝道：“清音，你若想和萧大人逢场作戏倒是可以，若要动真心的，我劝你别，萧大人可不是什么沈大人，人家心里是有朱砂痣的，还是个永远都活不过来的朱砂痣，你怎么和人家去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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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伸手扶了下因为酒意上涌而有些晕眩的头，回想了下烟儿说的话，不由笑了下，并不当真，“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萧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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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撇了撇嘴，不是很相信，“你最好心口如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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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愣了下，而后无奈地笑了笑，却没再反驳，只拿起酒壶倒了酒，继续自顾自的饮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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