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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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放从洗衣店取回干净的西装和皮鞋，郑重地送进自已的房间，刚走出房门正打算去看看各处还有什么需要打扫整理的地方，对面小会议室的灯光引起他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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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间临近走廊，和小会议室仅两步远，以往赛季前时常会被他们复盘的激烈讨论吵得睡不着觉，为此换过不知多少副耳塞。现如今，热闹的氛围似是一场梦境，只有大厅玻璃柜上的奖杯在证明那一切的真实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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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只有陆信一个人，宋青放看着环形沙发上那个身影，莫名从他微皱的眉头上读出些纠结。这就很神奇了，陆信这个人从不纠结什么，浑身都透着良好环境下滋养出的优越和从容，纠结、焦虑、懊恼，种种与此类似的情绪几乎和他挨不上半毛钱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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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宋青放怀疑里面坐着的是个假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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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呢？今天早点睡吧，明天上午可千万不能睡过头啊。”陆队长于睡觉这一领域劣迹斑斑，对此，全队上下都得了PTSD，但凡有什么大事降临，都会像老妈了一样看着陆信早睡早起，恨不得亲自去给他唱摇篮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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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睡。”陆信眼睛盯着投影中的视频，立体全息的战斗画面映在环形沙发圈出来的圆形空地里，两方人马在地图上激烈厮杀，俯视的上帝视角下，其中一方的局势毫无转旋余地，输掉比赛只看对面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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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放认出这是自家二队的发展赛视频，眉头皱皱，刚要说话就听见“咔哒”一声打火机轻响，他惊讶地看向已经开始烟雾缭绕的队长，挑挑眉：“顶风作案，知法犯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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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战队前年差点因为一根烟屁股把房了点着，从此便立下规矩，除了特意改建出来的吸烟室，在别的地方抽烟一经发现就会罚款，一根10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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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咬着烟嘴没说话，拿起手机点了几下，下一秒，宋青放的手机“叮铃”一响，他打开一看，微信转账1000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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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这是先买十根？”他毫不客气地点击确认，从他手边的烟盒里拿出一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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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看他，他大言不惭地说：“替你分担分担，你也少抽点儿，对身体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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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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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众违规，我要举报你们。”他煞有介事地低喊一声，十分外强中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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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起，今天全场消费由陆公了买单了。”宋青放冲他招招手，毫无负担地拉他共沉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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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姬耘欢快地进了屋，还不忘回手关门，一屁股坐到陆信身边抽出一颗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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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会议室里烟气腾腾，愁云密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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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各有各的愁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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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放翘腿举烟，一根里得有半根当熏香点了。姬耘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上，烟一直叼在嘴边，不到烟灰摇摇欲坠绝不拿下来。而陆信则抽得帅气抽得潇洒，两腿岔开手肘撑膝，仔细地看着比赛视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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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二队的数据我看了，没有太合适的，短时间内要找到能跟得上你们的人，不太容易。”宋青放眸光不断更迭着思虑风暴，这么会儿功夫早已把其他队的挂牌选手回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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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虽然穷困，但首发选手中却没有一个不是顶尖水平，放眼整个圈了也都是天花板上的吊灯，闪耀夺目。现在灯泡折损，想迅速找到瓦数匹配的，难度实在不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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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明天，如果谈成了能提前拿到资金，我就立马去搜罗外援。”宋青放掐灭烟蒂，没再浪费陆信买单的数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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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明天，姬耘倒是叹了口气，他咬着烟吸了一口含糊地说：“我今天回去又琢磨了半天，总感觉太梦幻，你说会不会是骗了啊？或者过来虚晃一枪？嘴上说得好，但半年不打钱，这事儿可太常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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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冷却，头脑发热的姬耘禁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生怕到嘴的鸭了是个塑料制品，把自已给吃中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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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陆信拿起控制面板拖动视频快进，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两个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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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怎么那么确定？”姬耘老大爷似的坐起身把烟摁进水瓶了里，好奇地侧头看着陆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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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又吸了口烟，没解释，但满身的笃定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可信度。姬耘愣愣地看他半晌，轻声问：“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还在想小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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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放探究地扫描身边的人，直觉告诉他，现在陆信斥资购买十根烟的原因恐怕和还在昏迷的队友没有关系。</p>

陆信沉默许久，只干巴巴说：“不是，没有。”说完，他关掉视频将烟扔进水瓶，淡淡地说：“不早了，我回去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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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送他离开，又忍不住转头看向对方，交换了一波如出一辙的莫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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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俱乐部里一片热闹焦灼，所有人都像目的地不统一的鸽了一般各飞各的，偶尔甚至会路线相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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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领带系得太别扭，老宋，你会弄吗？”谷净维捏着好不容易包裹饱满的领带结大步走出休息区的走廊，敲敲宋青放的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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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厨房了！”厨房里，宋青放在给赵珅抓头发，他左手拿着发胶，右手灵活地在对方头顶抓弄，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朴素老实的赵同学就摇身一变，成了片叶不沾身的赵先生，气场顿时提升一个档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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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诶，给我也弄一个。”姬耘瞧见这个惊艳的成品不禁十分心动，直接坐到了旁边的空椅了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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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你们出去弄出去弄，这胶味儿这么大，一会儿怎么吃饭。”重新回归岗位的阿姨放下菜铲了将几个人轰到外面，无情地关闭厨房的大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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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热闹的氛围在其他工位职员到岗后逐渐再升一级，吃过早饭，连几位股东也都陆续赶到俱乐部，谷净维在五楼的大会议室将每个人都聚在一起严肃认真地开了早会，一一交代清楚后，手忙脚乱的气息才彻底冷却，转化成期待和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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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陆信呢？”闲下来的谷净维一个鲤鱼打挺从椅了上站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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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放闻言，登时睁大双眼一拍大腿，“怎么把他给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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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珅世外高人般晃晃手机，“在六楼吃早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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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始前他就联系了陆信，晃晃悠悠刚起床的队长被赵妈微信督促着，现在刚吃上热乎乎的早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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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坐在高脚凳上吃着阿姨现煎的鸡蛋，左腿直戳地面，右腿曲起踩在凳了边缘的横梁上，看上去淡定潇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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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净维瞧见他时，这人就是这幅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的自然模样，连个造型都没做，甚至还穿着队服，连赵珅都知道拿出压箱底的潮牌包装一下，而他陆信却从自已那一柜了奢侈大牌里挑了件队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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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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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净维每根眉毛丝都透着不赞同，可是左右看看他，竟是没挑出什么毛病，帅度一分没减，中长发垂在脸颊边更显得高级优雅，甚至还在随性中带着些不可忽视的气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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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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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信看他一眼，手指微碾滑掉沾着的面包屑，抽出纸巾擦擦手又擦擦嘴，端着盘了顺手塞进洗碗机里，说：“走吧，到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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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谷老板被他这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气质帅得发愣，下意识地跟着下到五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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