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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兵看似新建,实力却不逊于兖州三军和豫州二军,在刘备军中稳居中游。
于禁本就以战斗阵形行军,并非一字长蛇,发现吕布来袭后,立即驻足,列阵,应战。
外圈矛戟如林,内圈强弩罗列。
吕布先派成廉、魏续以骑兵冲阵,欲割裂于禁,乱而取之。
但,冲之不入。
于禁军前列仆,后列继,将防线筑得牢牢的。
成廉、魏续的骑兵如同撞上堤岸的浪潮,在潮与堤相交处激起大片的血花。
冯习指挥强弩一波波齐射,骑兵人仰马翻,惨嘶不绝。
没能将于禁军分割,当骑兵撤去后,后续的高顺只能与于禁硬拼。
高顺字仲达,达者,顺也。高顺在吕布军中统兵三千,为中郎将。
其部兵甲斗具相对齐整,与成廉魏续不相上下。不过后者乃是吕布偏向,资源倾斜。高顺军的甲械不少是自己置办的。
高顺为人清白,财物一无所取,皆赐予将士,深得军心。
高顺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吕布想不透高顺在想什么,自觉难以控制,十分忌惮。平时常将高顺部交给魏续统领,战时方让高顺领兵。
高顺对此未有任何怨言,仍旧沉默如一块石头。
魏续既暴虐,又贪婪,常侵夺将士财物。将士更思高顺之德。
遇到难啃的硬骨头,吕布不加思索就要派上高顺、张辽。
张辽不在,自是高顺。
高顺接令陷阵,于禁压力陡增。
高顺与于禁性格有点相似,都是威重之人。不过于禁是守如磐石,高顺则是攻如锤斧。
一锤一锤。宛如筋肉虬结的沉默铁匠,在逼仄的铺子中挥汗如雨,随着节奏,挥动锤头,在铁器上用力敲打,铁花四射。
一斧一斧。又如身躯精壮的憨厚樵夫,在粗大的巨树上用力斫劈,木屑飞溅。
成廉、魏续的骑兵不停袭扰,引得冯习弩兵四处支援,无法再对高顺进行饱和性弩射。
高顺兵皆身披皮甲,左盾右戟,与于禁之莫宝部纠缠在一起。高顺攻击力极强,使得莫宝第一列难以保持直线,蜿蜒曲折,犬牙交错。
莫宝部也是左盾右槊,坚守阵线,奋勇还击。
两军前线士兵开始时还能以盾架住对方戟槊,随着相持变久,体力下降,便落入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局面。
这一戟既然躲不过,干脆任其刺入体内,长槊逆着戟身反刺入敌人胸膛,同归于尽。即使自己没能杀伤敌人,锁住其武器,也给同伴创造了杀敌的机会。
局面变得十分惨烈。
高顺将士用命,于禁军法如山。双方杀红了眼,无人后退。
一百人,两百人,三百人…
于禁发现莫宝部快支撑不住了,果断命令冯习不要再理成廉、魏续,对骑兵采取完守势。
于禁用矛兵加弩兵对付吕布骑兵,是要悄无声息消耗吕布军的机动力,为主力合围吕布创造条件。现在看前军作战不利,立即调整。
冯习得令,立即调动弩兵,向莫宝部之后聚集。内圈移动,相对方便。不一时冯习在莫宝之后形成三层弩阵。
高顺并未在第一线,而是骑马在其军中后部,冯习弩箭难及之处,望见于禁变阵,急命擂鼓。
听到鼓声,前锋士兵齐声怒吼,向前猛突一下后,大踏步后退。后退时仍旧面朝于禁军。
这就看出高顺兵的训练有素了,退时并未发生大的拥挤或混乱,退的速度极快。
冯习前列弩阵射出一轮箭矢,由于距离较远,杀伤极为有限。
成廉、魏续没有弩阵牵制,大肆逞凶,宛如狼群,绕着于禁军打转,发现薄弱环节,咬一口就撤。一口就能咬掉十几条性命。
就如当年吕布在袁绍军中打击张燕之时。“御良马,号曰赤菟,能驰城飞堑,与其健将成廉、魏续等数十骑驰突燕阵,一日或至三四,皆斩首而出。”
张燕被吕布这种战法打得士气低落,军无斗志,不得不向袁绍求和。
敌骑宛如疾风,追之不及,徐禹部和周密部接连不断地失血,虽然绝对损失并不很大,但极为挫伤士气,气得徐禹和周密双目血红,怒吼连连。
于禁用弩兵逼退高顺,再次调弩兵对付成廉、魏续。
成廉魏续将骑兵分成数十骑一队,绕在于禁军外侧,或这队攻那队退,或各队同时进攻,弩兵也只得分散应对。
高顺再次进攻。
于禁陷入苦战,阵形被挤压得不停收缩。
吕布命后续军队投入进攻,围于禁数重。
张飞就是在此时赶到。
张飞望向吕布中军。
吕布率兵三万出城,目前投入战斗的约有一万五,再多士兵也只是隔着自己人喊杀,无法真正接战。
吕布亲领其余军队在旁掠阵,作为机动兵力,另防刘备援兵到来。
吕布并没有忘记,跟于禁一起为前锋的还有个张飞。
张飞出现之前,吕布已听到战马蹄声,命成廉魏续率骑兵、陈卫李黑率戟兵拦截。
张飞派一队骑兵绕过战场,向刘备报告,自己在阵前横向疾驰,举槊高呼:
“吕布出城野战,自取死也。我军只要将其羁留此处,待刘公主力赶到,必擒之。诸君,杀贼建功,此其时也!且随我击之!”
一马当先,扑向吕布军。
谢荣、谢安率两部骑兵紧随其后。
谢荣更大呼道:“将军且于中军指挥,冲阵自有某先!”猛打战马,超越张飞。
张飞哪里肯让。
数十骑形成的箭头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在平原大地上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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