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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惊得“呜哇”大叫,那些从他身旁越过的部落全都拉转马头,当众人循着那人的手臂望向空中的身影,都不由自主地随着他滚落马背,冲着凯文的方向顶礼膜拜。
凯文没想到对手不仅反应灵敏,而且臂力超群,长剑在与大刀相撞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痛麻感沿着他的手掌瞬间传遍整条臂膀,震得他几乎无法握住长剑,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快速发起第二轮攻击,可他也没想到,就在他努力恢复状态之时,那群部落全都跪拜于地,让他一时间竟想不通其中的缘由。
部落众人拜服得相当虔诚,就算有人想偷偷抬头瞄上一眼,也会被旁边的人制止。凯文心中暗喜,他遥望卡尔等人已经相去甚远,便悄无声息地朝那个方向尾随而去。
一路上,凯文终于想明白一件事情,那群部落之所以那般模样,一定是因为他能飞在空中,如果这个判断准确,那么往后的事情自然不会再有凶险。想到这些他不由心情大好,等到追上卡尔等人,他刻意炫耀地从半空滑落,恰好稳落在他的那匹马背上,吓得殿后的菲尼叫了出来:“凯文,你没事吧?”
凯文回头一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他双腿猛夹,策马赶上卡尔和艾米丽,扬起手臂在空中划了两圈,口中连声高呼“哟呵”,随后抢快节奏,把卡尔等人抛在身后。
艾米丽满心好奇地扬鞭猛追:“凯文哥哥,等等我。”
凯文狂奔一阵后忽然拉住马头,调转身体笑盈盈地等着三人风风火火的赶到。
“凯文哥哥,你这是怎么啦?”
“凯文……”
凯文故作神秘地说道:“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们猜猜。”
艾米丽可没这耐心:“凯文哥哥,你快说啊,再耽误下去,部落就会追上来啦。”
“放心,部落不会追过来了。”
看着凯文胸有成竹的样子,卡尔狐疑道:“你把他们打败了?”
“他们可是有几十号人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凯文哥哥,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啦。”艾米丽作势扬起马鞭,菲尼也在一旁帮腔道:“你赶紧说吧,别再卖关子啦。”
凯文微闭眼睛满足的自我陶醉一番,在三人的“众怒”之下,才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
三人听完目瞪口呆,随后就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质疑和询问,凯文很乐意一一作出解答,但是卡尔仍旧将信将疑,他坚持大家继续赶路,直到天色黑得无法前行才肯作罢。
这一夜,凯文睡得并不安稳,除了对两名女子的胡思乱想,就是梦见各种奇怪的事情,若不是菲尼将他唤醒轮值,他甚至会误以为整夜都是他在守望星空。
曾经多少个这样的夜晚,他孤单地仰望漫天星斗,把一腔难以名状的酸楚寄怀于繁星之间,他多希望各种烦恼和痛苦都能随着星光的闪烁而淡忘,可如今,更多的思绪夹杂于其中,竟使得星光也黯然失色。
这样的夜晚对于依莎贝尔来说,也是一个难眠之夜,看着汉姆那张布满寒霜的睡脸,两行泪珠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的脸庞。
她原本以为汉姆愿意撤兵要塞,就等于不再把此事放在心上,可谁知在一天的行程中,汉姆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哪怕她关怀备至的嘘寒问暖,换来的也是冰冷的侧面。她回想着自打与汉姆相识开始,汉姆就把她捧在手里放在心里,何尝有过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时候,可如今,他却变得如此冷漠,而且横蛮不讲道理,他的一举一动都像一根根尖刺扎入她的心底。
而那一队部落兵马也彻夜未歇,他们一改夜不行动的惯例,顶着星光踏着月色拼命往回赶,到次日午后,他们终于回到位于埃索拉平原边缘的部落聚居地。
这里虽然已经接近拉穆荒漠,但幸而有条小河流经于此,才使得两岸滋生出盎然生机。一座不算高的岩石山峦绵延于河流的东北水岸,形成了一道阻隔荒漠黄沙的天然屏障。
部落的村庄便依山傍水而建,连绵数里的村落熙熙攘攘,在这荒芜之地竟繁衍出一派热闹喧嚣的都市景象。河流上架设着三座浮桥,它们是部落族人进出的主要通道,也是部落防御的重要关卡,浮桥两端耸立着石块垒建的塔楼,村庄的河流沿岸也密布着各种防御设施。
部落的马队飞奔至河岸边,那名领头之人翻身下马,快速冲过浮桥钻进村落,一路狂奔到村庄中心区域。这里有很大一块空地,四周星罗棋布着数幢木质结构的圆形建筑,这些建筑与村落中的其他建筑明显不同,不仅占地面积更大,而且建筑格局也颇有考究。
那头领气喘吁吁地直奔其中一栋房屋,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先知!出大事了……灰曜看见……看见……”
头领话还没说完,从屋内某个角落中传来一句毛骨悚然的声音:“擅入者,死!”
“是灰曜失礼……可我真的看见……看见真神啦!”
“胡说!”随着这声闷喝,一道身影从柱子后闪了出来,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爪径直锁在那名自称灰曜的咽喉上,“部族禁令,不管是谁,擅入者,死!”
灰曜吓得浑身哆嗦:“伟大的先知,我一时冲动,忘了禁令,请您看在真神的份上,绕过我吧。”
“哼!”先知冷笑一声,“不管你带回什么消息,禁令就是禁令!”
灰曜心知不妙,双手用力去掰先知的枯爪,可那先知力气大得惊人,无论灰曜如何挣扎,那只手就如铁箍一般死死锁住。灰曜吓得眼睛都要鼓胀出来,他的喉咙中咕噜咕噜阵阵怪响,似乎想要申辩,可先知的手指已经穿进他的皮肉,硬生生将他的喉管从中扯断。
灰曜张嘴惨叫,可他的声音始终发不出来,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挣脱先知的控制,可是他的双手再也捂不住脖子间飞溅的鲜血,如喷泉般激射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狂涌出来,溅得那名先知浑身通红。
可那先知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一双眼睛透射出冷酷的目光,任由灰曜伸出血手无助的求救,任由他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直到他四肢的颤动渐渐停歇,那先知才伸手将脸上的鲜血抹去。
那先知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冲着灰曜的尸体点画圈收,一阵色泽极淡的烟雾逐渐将尸体笼罩起来,然后那具尸体在烟雾中慢慢变得透明、慢慢烟消云散,最后只剩下一套衣物摊在地上,就连满地的污血也消失得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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