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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
她想要蓝染,就给她一个真正的蓝染。
彻底满足她,也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顺便,还可以将人骗回天机关。
到了那儿,她这只小鸟便是进了他的天罗地网,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就不信,花上十年,二十年,将她牢牢收在爪子底下,慢慢地哄,还没有变乖的一日!
“对了,殿下,还有一件事。”
“讲。”阮君庭的声音,明显轻快多了。
“王妃可能想在明晚的夜宴上吃了那假死药。”
“……”阮君庭又是一阵头疼,这死丫头是不把祸惹到天上去,誓不罢休!“你从诗听那里都问不出来,又是如何得知的?”
“其实咱们都想多了,女孩子既然不能用强的,汉子总是皮糙肉厚,焚风不过是对西门错大刑伺候了一番,他就什么都说了。”
“西门错啊……”阮君庭想起那日在别苑里,凤乘鸾荡秋千时,西门错倚在门边,看得可是津津有味,“告诉焚风,下次有什么事,还可以从西门错下手,弄残了,算本王的。”
秋雨影含笑应了,“哎,好嘞。”
——
第二天,便是除夕,晚上宫中辞岁夜宴,王公贵族、文武百官都要入宫,陪皇上和太后守岁。
凤乘鸾屋子里暖和,四仰八叉睡到中午,门才被敲开。
冬斩在外面候着,诗听带了几个更衣的丫鬟婆子鱼贯而入,轻手轻脚的准备沐浴梳洗的一应事物。
“能不能不去啊!那儿我谁都不认识,北辰的那一套礼数又麻烦,讨厌死了。”凤乘鸾拉起被子,将自己埋在里面,不肯出去。
诗听站在床边,替她将帐子拢起来,“小姐,该做的事还得做,”
凤乘鸾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
诗听就对她挤挤眼,悄声哄她,“咱们也就再当这一回摆设。”
今天,就是他们计划着吃假死药,摆脱涵王妃这个身份的日子。
吃了药,凤乘鸾两眼一闭,当着肃德的面,嗝屁着凉,在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举国同庆,众目睽睽,她一个和亲的公主死在太后的辞岁御宴上,生生恶心死她!
然后尸体抬回王府,喜事变丧事,红的变白的,再停尸七日。
这七天里,想办法弄个死人来顶包,给他们该怎么埋就怎么埋,想怎么烧怎么烧,等她十天药力一过,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在白玉京横着走,玩到明年六月,城外冰雪融化,再租辆马车,一溜烟儿地回南渊去了。
事情是这么打算的,其中必定还会有诸般变数,到时见招拆招便是,只有换死人顶包这件事,有点棘手,不过幸好他们已经通过西门错的嘴,知会了阮君庭。
阮君庭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活埋的,所以换尸的时候,若遇阻碍,他一定会出手帮忙,不然药都已经吞了,难道他还眼看着她被抬去皇陵?
至于到底怎么换,这么伤脑筋的问题,就扔给阮君庭去想好了。
凤乘鸾乖乖起床,沐浴过后,由着婢女们替她换了王妃的吉服。
这身吉服,是月白色的锦缎,用银线绣了虬龙和团凤,裙角又绣了一圈蝙蝠,蝠同福,寓意着女子能为夫君带来福气。
“怎么换了?上次试的不是这件。”
“回王妃娘娘,因着月光锦和淬银线太过贵重,每年国库划拨几尺几丈都要登记在册,尚衣局第一年给娘娘制衣,不敢有失,故而前几日您试穿的只是样衣,为的是估量着尺寸是否合身。”
“哦。”凤乘鸾望向铜镜中的自己,这身银白吉服,倒是很像阮君庭的王裙那般颜色。
“对了,你们王爷呢?”她隔着门,问向门外的冬斩。
那日在院子里见了他指路,她就认定,这个人,是涵王府的人。
“回王妃,朝中就将新年大休沐,封印之前还有许多事务,王爷一早就进宫去了。他特意吩咐属下待会儿护送您入宫,确保一路安全。”冬斩笔挺立在门外,回答地一板一眼。
“好。”凤乘鸾当他说的是涵王,应了一声。
等到全部梳妆打扮妥当,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又回望了这间喜房,便抬脚迈出门去。
门外,冬斩躬身相迎。
凤乘鸾见了他,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冬斩。”
噗!
凤乘鸾差点跌了个跟头。
诗听吓得慌忙扶住自家小姐,“小姐,怎么了?”
凤乘鸾定定神,“没事没事,没什么大事……”
阮君庭身边有四个最强的近身亲信,秋雨影,夏焚风,春妩,冬斩。
前世她并没有见过冬斩其人,只知道他忠诚可靠,是代阮君庭镇守白玉京之人,原来竟然藏在这里!
原来她自打进了这个王府,就一直深陷阮君庭的包围圈,每走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整个府里,就没有一个涵王的人!全是阮君庭的人!全是!
这个王八蛋!死变态!
——
此时,肃德太后的丹霄殿前,雪后初晴,阮临赋穿了一身奶黄色的薄软小袍子,舞着一柄小木剑,正很努力地用同一个姿势,向着穿了衣裳的稻草假人劈砍,再劈砍。
旁边儿,敏公公笑吟吟帮忙数着,“六十六,六十七,六十八,哎哟,皇上,您慢着点,差不多就行了。”
奶黄包的确累了,额角毛绒绒的头发都有些湿。
他一剑劈出,偷偷斜眼瞅了瞅阮君庭。
阮君庭这个兼职太傅,正躺在一张垫了裘皮的躺椅上,枕着手臂,高高翘着二郎腿,红氅盖在身上,用兜帽遮了脸,睡觉!
阮临赋的剑锋方一停,他便闭着眼开口道“皇上,臣说过可以停了吗?”
“哦。”奶黄包只好继续砍。
敏公公刚要开口,替小皇上说几句话,就见听阮君庭道“敏公公,什么时候懂剑了?”
他从躺椅上懒洋洋坐起来,“你会,以后你教,本王正好很忙。”
敏公公慌忙咕咚一声跪下,“王爷恕罪,老奴这不是心疼皇上吗?”
阮临赋鼓着小嘴,再次劈砍出去,“老敏,朕不用你心疼。”
“停!”阮君庭一声,阮临赋果然就持着剑,一动不动,保持一个姿势,定在原地。
看到皇上被靖王训练地如此听话,敏公公深深低头,嘴角微微扁了一下。
阮君庭从躺椅上起身,走到阮临赋面前,指尖将他的剑锋抬头一寸,在小胖胳膊上按了按,之后将那两只微微偏了方向的小胖脚踢正。
他在他身边绕了半圈,之后蹲下,看着他因为努力维持这个极难的姿势而涨红了小脸蛋。
“以后,陛下还会随便认爹吗?”阮君庭声音不大,只有他跟这个奶黄包能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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