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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定在公司附近的意大利餐厅，爵士乐悠扬悦耳，交响中，情绪得到舒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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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对立而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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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了底下，程湛雅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垂着眼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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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不见，林焓冰好像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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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发一丝不苟，眼下是熬过夜的浅浅乌黑，可他依然好看，依然吸引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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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慢慢上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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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抿一口咖啡，“合胃口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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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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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那么挑食，意餐他也蛮喜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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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同床共枕的妻妻难得好好吃一顿饭，竟然是分手饭，真让人无话可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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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房了还是你住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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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产该分的，我都会分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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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优雅地切着肉，说话时没看程湛雅，声音淡漠疏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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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我打算先瞒着，你知道的，奶奶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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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沉默，思索一会儿，同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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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林焓冰是和平离婚，没必要把关系闹僵了，何况老人家对他特别好，他做不到去伤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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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珠拍打在玻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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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两滴，三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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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了半天，猛地下起暴雨，唰地下白了，百米外的店铺楼房都看不清，干枯的马路瞬间湿透，路边的行人来不及躲，淋了一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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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是他们的现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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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叉了戳着上面的花菜，想说什么缓解气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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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一起走走？”林焓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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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忙了？”程湛雅怔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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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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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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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低下头，没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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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深深看着他，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发挺而小巧的鼻尖和粉嫩的嘴唇，像娇艳欲滴的玫瑰，他很想念唇瓣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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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小嘴，很难再亲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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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能会被别的女人亲吻，蹂／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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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蓦然一痛，痛得他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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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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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捏着餐刀，死死捏着，恨不得折断的气力让指尖微微颤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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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知道对方在看他，心微微一紧，头压得更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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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收敛目光，直直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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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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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吃得急，程湛雅嘴角落下一滴油渍。</p>
“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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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抬头，下巴倏地被轻轻一抬，唇角被温热的指腹捻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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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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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应过来，脸微微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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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表情很自然，仿佛做这样的事再理所当然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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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说：“嘴上有点儿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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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上的触感还有余温，程湛雅耳根发热，抽了张纸巾，掩饰似的擦了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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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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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抿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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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稍有缓解，程湛雅的心跳动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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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像即将要解除婚姻关系的多年伴侣，倒是更像是刚确定恋爱的初恋小情侣，羞怯和甜蜜在这瞬间表现得淋漓尽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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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低下头，眼里闪过几分落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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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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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温情早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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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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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林焓冰现在是什么表情，他不想看，看了心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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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渐渐变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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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伞的人小翼翼走路，生怕滑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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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看了时间，该走了，晚去估计民政局要关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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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着他，“吃好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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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给他倒水动作一顿，低低嗯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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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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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声音轻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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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着要去下一个约会地点似的，他站起来，率先往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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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焓冰上前，牵起他的手，没去看程湛雅，轻轻握紧，“去结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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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雅想抽回手，反被握得更紧，“焓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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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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