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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庄启年下午派人来店里了。”凡楚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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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问:“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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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什么,”凡楚玉颇无语,“不就是为了他那个侄女,装模作样整些有的没的,搞那么大阵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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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启年没提前通知,突然现身东街口,明面上说只是路过顺便看看,实际可摆足了架了,生怕太低调了,还带了两个生意场上的伙伴一同前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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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楚玉没懂那老狐狸啥意思,人来了只能好生接待,上乘的茶水奉上,还陪着参观店里。要不是时间不够,庄启年还会去老店走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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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更深谙人心,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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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启年费心费力表演,无非就是做给外界看的,多半是为了表现自已的上心。估计是宁老太太那边发话了,知道了宁知的情况,又担心M&F工作室实力不行,特地让庄启年代为考察一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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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楚玉对此很有意见,憋不住嘴损庄启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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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F工作室肯定比不上AURORA集团的时尚地位,确实有一定的差距,但庄启年今天的做派令人挺不爽,不提早预约就临时上门,宛若逛市场一样地进门,好像M&F工作室有多差劲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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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话当面儿不能说,太直白了容易撕破脸皮,届时原本的筹划也会前功尽弃,为了逞一时的痛快那就得不偿失了。凡楚玉白天八面玲珑,行事滴水不漏,对着庄启年愣是没半点窝火的迹象,到这会儿才嘴毒,背地里开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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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还是为了打电话发泄一下,告诉明舒防着点,别太相信庄启年,毕竟人家也没把M&F工作室瞧在眼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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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不太会安慰人,听完只回道:“别气,没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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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楚玉也不矫情,差不多了就挂电话,还有别的工作要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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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泳池那里,池了里已经没人了,还没走的那些都到了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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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还在,身上披着一条宽大的干毛巾,边擦头发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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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下时间,明舒准备去换衣室穿衣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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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室在东侧,正巧要路过宁知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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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里走过,明舒习惯性将视线落这群人身上,听见他们在讨论还要出去吃宵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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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亦是这时,方俞婧忽而挡在宁知面前,扯下那条干毛巾要擦头发,一脸不讲究地朝宁知说:“我用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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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条毛巾,多大点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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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知没想那么多,随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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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幕过于刻意,带着少许不加掩饰的故作成分,以及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敌视——分明是背对着明舒,却是有意做给他看,宛若隐隐在宣示……主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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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一眼便懂,霎时间还有点回转不过来,以为自已会错了意,但在转入拐角处前又一次回头,瞧见方俞婧蓦地抬手挽住宁知的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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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身高不够,估摸着一米六出头,比宁知矮了一截,他在低低说悄声话,开口时必须踮踮脚才行,这样才能让宁知听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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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真的在讲事,或者关系本就亲近,宁知非但没退开,还配合地稍微弯下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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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室没几个人,里面都是小隔间,较为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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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进去,到最里边的隔间里收拾,接着将就在原地擦擦颈侧和背后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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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服不费时,三四分钟就能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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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了,宁知他们也进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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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门,正巧宁知刚进到最外侧的隔间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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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婧还在后面,一过来就与明舒迎面碰上。方俞婧和另外的女生说着话,看到明舒就多留意了一眼,而后又当明舒不存在,径直由身边经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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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的态度比适才还要明显,更为直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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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不知所以,走到盥洗台前,从半身镜看后边,一面取下挂在墙上的吹风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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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俞婧进到比邻宁知的小隔间内,头也不回地关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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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挺会找麻烦,脱光了,使劲儿敲敲侧壁,张口就喊:“宁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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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大咧咧说:“毛巾用完了没,用完了再借我一下,又忘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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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小,整个换衣室都能听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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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手下停住,垂眼盯着满是水渍的台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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