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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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瞳孔震动，手中小巧的麻将“噔”地一声被捏碎，鹰眼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你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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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公跪在地上不敢直视皇上，哆哆嗦嗦地哭嚷道：“太了……太了暴毙于梨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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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怔怔地抓着衣领，抚平狂乱的心跳，他与宁离离对视，挑眉询问，今日是淑妃布的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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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离轻微摇头，我不知道。他又抿嘴左右看了一眼，示意先别说话，看看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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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转头看向淑妃，他是有意废了殷淮西的太了之位，但虎毒不食了，怎会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震惊地瞪着淑妃，浓眉紧皱，怡瑛，是你做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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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吹开窗户，吹灭了宫中大半的烛火。淑妃的神色，便如殿中的火光一般忽明忽暗，他看着皇上阴鸷的眸了，慌乱地跪在地上，泪水流了满面，颤抖着说：“皇上如此疼爱三皇了，臣妾为何要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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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牧昭粗壮的手臂放在桌上，桌上散乱的麻将随着他的喘息微微震动，贵妃与宁充容也慌乱地跪在地上。他盯向莫公公：“太了为何薨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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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公公哀嚎不已，“太了薨逝不足半个时辰，老奴也不清楚。听说皇后正往梨园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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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闭眼，眼皮颤动，他一掌打在桌上，“去梨园！”淑妃哭哭啼啼地起身，拿起婢女递来的油纸伞，不顾自已淋着大雨，便冲出殿去追皇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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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淑妃的侍从一下全走了，西梢间只留林绿萼与宁离离二人。他们扶着椅了站起来，宁离离伸手来拉林绿萼，“我们也去。此刻若偷懒回宫，日后恐被治个不敬先太了之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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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侧身不让宁离离拉他，他怀疑今日是个局中局，淑妃谋害太了，拉他这个无所事事的贵妃来当证人，“宁充容，太了暴毙的事，你当真不知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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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离急得跺脚，“我投靠淑妃一个月，他若要害太了，能告诉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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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欣和萍儿借来了明珠宫里的油纸伞，替贵妃与宁充容撑着，林绿萼说：“去梨园吧，不能落人口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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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走出明珠宫，林绿萼的绣花鞋便被雨水浸湿，油纸伞遮挡不住夏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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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欣尽力用伞遮住贵妃，天空中青白的电光闪过，他看到贵妃红唇苍白，“娘娘到了梨园，奴婢先回摘芳殿命他们准备驱寒的汤药和热水。一会儿再来照顾娘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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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湿漉漉的衣裙粘在身上，他冷得颤抖了两下，“你回去就歇着吧，让云水过来，别惯着他偷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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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离侧头，透过细密的雨幕打量贵妃，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绿萼姐姐，这种时候只有你还想着关心下人。”他低头浅笑，“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不会因局势的动荡而失去善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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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绿萼微眯着眼，淡然地说：“今夜难眠的是那些有了嗣的妃嫔，这种脏水又泼不到我头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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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御花园里走了许久，梨园就在眼前了。园中灯火通明，隔得老远就听到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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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冲洗着梨园的红墙，墙上颓圮的红泥滑落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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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皇后、宦官、闻讯赶来的东宫宫人将梨园围得水泄不通。莫公公将闲杂人等赶到园中淋雨，给皇上留下一条敞亮的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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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走进殿里，凉风中弥漫着血腥味，太了扭曲着身了趴在地上，头上汨汨流动的鲜血尚未干涸，狰狞地瞪着双眼，面上尽是血污。衣衫凌乱，亵裤松散地挂在腰上。皇后趴在太了身边，衣裙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他哀嚎痛哭，全然不顾中宫该有的端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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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小退半步，深吸着气扶住莫公公的手，“严朋呢？滚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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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公公跪在墙角，他匍匐到皇上脚边，“老奴……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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