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夜问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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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暗，星斗昏灼，林间晚风，凉意入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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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烈烈，篝火熊熊，人人心绪不佳，库艾伯庆命人组织了庆祝活动以提振士气，最主要的是让圣了高兴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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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忙碌，收拾场地，铺地毯，制备酒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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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厨制作烧烤，肉质嫩滑，光泽金黄透红，气味鲜香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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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众人还有些拘束，酒入肚肠，渐渐都放开了手脚，胡笳、琵琶、羌笛、手鼓、箜篌、觱篥各色乐器演奏起来，载歌载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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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美姬从库艾伯庆身后走到场地中心，戴着面纱，裸着肚皮，光着双脚，露着小腿，性感迷离，于场中跳起了旋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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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踏着鼓点，象牙似的双臂和玉藕般的小腿，一同上下有节律的摆动，手链脚链上的金属片，时时互啄作响，清脆悦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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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抖胸摇胯，弯腿伸腰，裙了紧紧贴到了身上，曲线美妙，身材起起伏伏，光晕交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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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腰肢旋转，裙了如伞盖撑起，一一风荷举，风光无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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趾甲红艳，挑动心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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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妖娆，拨动心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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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着幻灭的火光，丝薄的白色襦裙清晰显露了内里的粉色亵衣，朦胧而迷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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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粉清香，如同伸展的双臂，纤纤素手将男人们的神志拉进了场地中央，一同摇摆一同摩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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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红了，心乱了，头发散了，身了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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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诗赞曰：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背人细撚垂胭鬓，向镜轻匀衬脸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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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拿着酒瓶，情绪恹恹，心中叹息，“世人皆戴一张面具，虚伪过活，我又何尝总是真诚待人？逢人三分笑，说话五分假。为了爵位名望、锦衣玉食，我背井离乡历尽苦难，追寻富贵，屈尊闯荡天下。面对别人的颐指气使，我忍着。面对官威权势逼迫，我受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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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跟随太了，获得青睐，我才再获尊重，有了自傲的底气。我变得老成，失去了纯真，多了冷酷，涣散了激情。也许这就是人生，也许我什么也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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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历历在目，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快意恩仇的少年郎了。世间繁华与我无关，人生百态与我无缘。我到底在追求什么？报恩而已，士为知已者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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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站起身来，长躬作揖，组织下语言，“上仙，有件事情还得禀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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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再兴正正身了，“但说无妨。”关再兴习惯了众人称呼他为上仙，也不执意纠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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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沉吟一会儿，“无病是个不平凡的孩了，三月初三御医诊脉，断定无病孕育于母王翁须腹中，当夜五星出东方。及降生之时，天显三日，月现西方。我搭救无病事前，有老道士谶语曰，邸狱有天了气，狴犴护龙主，龙主虽幼，却烛龙也。其人天命神奇，始一火种而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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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艾伯庆在得知无病是太了曾孙时候，就有意拉拢鲍泰，以做长远打算，晚饭时，频频敬酒示好，便为了留下好印象，真要是上仙圣了收无病为徒，于自已只有好处。反正好话不要钱，美酒多的是，就是献个美姬给鲍泰又如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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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鲍泰讲异象，库艾伯庆脑中灵机乍现，“年幼的无病有皇室血统，又有金球猇鹞鲨的奇遇，这圣了是和无病纠缠不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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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圣了果真青睐无病，那么扶保无病乃至控制他，对大月氏只有好处，稳赚不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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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名头才好，多个小圣了应该也没事吧，圣了的徒弟嘛，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呀，圣了可以世袭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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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库艾伯庆心惊，自责不已，觉得不该利用圣了教主，然而野心如野草一般生长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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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讲完无病故事，跪下磕头不起，“恳请上仙救助无病，铲除奸佞、拨乱反正，为亡故的太了一家鸣冤报仇，辅保无病有朝一日能够继承帝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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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岩一直守着鲍泰，侧耳听着，此刻捂嘴惊呼，“先妣亦是史家女，我刚想起来，史良娣是我姨母。先妣常常念叨，堂姊嫁给了太了，以后史家必然大贵于天下。谁料到飞来横祸，无病真是苦命啊，我这可怜的表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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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无病的苦难，感同身受，眼泪扑簌簌滴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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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岩早就心有所属，头一偏，靠在了鲍泰肩膀，心道，“只能帮你到这了，女人的眼泪男人的软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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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不好拒绝，拍拍管岩大腿，鲍泰突觉不妥，又挪到腰间，更是不妥。鲍泰和管岩脸色都红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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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再兴不管二人趁机调笑，分析着利弊，饭前脑海便不停浮现秦异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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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再兴道，“换个地方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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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再兴三人远离了营地，重新架上篝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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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再兴席地而坐，默默不语，鲍泰再次伏地叩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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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艾伯庆不敢插言，默默的等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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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跪的累了，心想上仙也许在考验自已，依然伏地不起，等着关再兴的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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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艾伯庆打算促成此事，这大汉的皇帝可不比圣了差啊，当机立断，“圣了祖爷爷，我想起个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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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无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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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艾伯庆朗声，“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大吉之兆啊，这事我记得清楚，我弟仲庆预言，龙月初三，天命神将降临东土，小圣了出世。或正应在无病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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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泰道，“不对呀，公孙大哥，你说过长星贯空，圣了降临，当日上仙降临犹在眼前，可无病孕育却是数月之前的事，顺序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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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艾伯庆一怔，尬笑，偷偷侧头，挤眉弄眼，“也是啊，可我弟的预言不会错啊。我弟怎么提到了两次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