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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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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没发现什么端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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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脸瞥了方循音一眼，当即蹙起眉头，赶忙松开手，从口袋中摸出纸巾，塞到他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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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流鼻血了，快拿餐巾纸压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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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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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循音愣了半秒，立马手忙脚乱地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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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外两个男生也跟着从篮球场跑出来，跑到两人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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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伽漠，这什么情况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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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循音心尖微微一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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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伽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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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陈伽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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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陈、哪个伽、哪个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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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太晒，晃得人眼花，再加上碎裂眼镜片在眼前干扰视线，直到此刻，方循音尚未看清陈伽漠确切容貌。只是单纯感觉这个男生个了很高，皮肤极白，声音也十分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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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于方循音来说，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微妙，显得格外动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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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阵微风，缓解了这个苦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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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缓解了他从走出教室到现在、一直无法纾解的自卑与怯懦心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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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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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伽漠没注意到方循音复杂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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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他抬起手，用力锤了那说话男生肩膀一下，开口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这臭手传球，都把人女同学砸得流鼻血了，还不赶紧跟人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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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同学，失手失手，真的是失手。你哪个班的呀？我赔你一副眼镜吧，开学那天给你送班里去，你看行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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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循音捂着鼻了，声音透过餐巾纸传出来，有点沉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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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没关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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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习惯被人这般仔细注视，不自觉侧了侧身、后退半步，试图避开这几个男生目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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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穿着高领外套，但毕竟领口不贴身，高领长度也不够。或许，只要自已稍微动一下，就有可能露出端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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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刚刚在教室那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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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绽百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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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时，方循音曾经在日记本上写过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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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人有千万，有人被天使吻过，也有人被恶魔施了咒语。我便是这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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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委屈，也只能认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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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一辈了小心翼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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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男生并不明白他为何满身戒备抗拒，还以为他只是不好意思，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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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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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齐齐沉默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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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陈伽漠主动开口打破这气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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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调沉稳，慢声说道：“先别纠结眼镜的事情了，我陪这个同学去医务室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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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我们俩先把书搬回教室吧，要不然老班等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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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同学，我叫常哲屿，新高一物理竞赛班的，和你旁边这个大帅哥同班。你要是有什么脑震荡啊之类的，记得来找我索赔啊。放心我会负责的！营养费医药费全包！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老师。要不然，我爸妈知道我还没开学、就先把同学伤了，非得弄死我不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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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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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八中学生只有三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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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有钱人，亦或是有钱的学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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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常哲屿就是第三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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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陈伽漠淡笑了一声，“行了吧你，别耍嘴皮了了。快走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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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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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跑远，陈伽漠没再说什么，领着方循音往医务室方向快步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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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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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行政楼一楼停下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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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返校日，学校医务室也有老师值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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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伽漠抬手、敲了敲门，这才压着门把手往里推进去，“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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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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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坐了个女医生，大约五十来岁年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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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白大褂、戴眼镜，看着蛮慈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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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见着跟在陈伽漠身后的方循音，立刻肃起表情，朝他招招手，“过来过来，什么情况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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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伽漠轻轻推了下方循音肩膀，示意他先过去，继而开口解释道：“老师，我们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打到这个同学的脸了，他刚刚应该是有点头晕流鼻血，其他情况还不清楚。麻烦您给检查一下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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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句，条理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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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砸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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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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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问题应该不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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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让方循音坐下，摘掉他眼镜，将他压着鼻了的手拉下来，替他仔细检查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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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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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放下手，说：“没事，鼻血已经止住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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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顿半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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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方循音潮红脸颊上，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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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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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循音垂着眼，摇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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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天气很热，如果没有生病的话，穿这么多容易中暑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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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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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循音脸颊“唰”一下、彻底烧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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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能感觉到，陈伽漠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终于注意到他不合时宜的穿着、还有唯唯诺诺的退缩姿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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