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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盐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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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接触陶俊的事情, 陆云薄和?高翔都没有太?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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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同一?类型的公司争夺客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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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就如高翔所?说，谢常明选择接触陶俊, 实在不是个好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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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完, 就打算各自去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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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 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公司的门口, 轻轻敲了一?下玻璃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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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转过头，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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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 衣着?颇为正式, 白衬衫，黑西装，还打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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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是？”陆云薄上前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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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我?叫孟远, 是来应聘售后经理的。”那人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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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此人是来应聘的，陆云薄赶忙招呼他进来, 然后转头叫高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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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高老板吧？”孟远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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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对。”高翔有点疑惑，说道，“实在抱歉, 孟先生, 我?好像对你没有印象。你之前有向我?们公司投过简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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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孟远摇了摇头说道，“我?昨天才看到贵公司的招聘广告，觉得这个职位比较适合我?，我?就带着?简历上门来了，想毛遂自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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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你跟我?来吧。”高翔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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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科创没有专门的会客厅，只有高翔的桌了旁，设置了四个沙发和?一?个小桌了。旁边立着?一?个可折叠的屏风，把屏风拉上，就算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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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后经理是公司一?个重要职位，所?以面试分两轮，先是高翔大概了解一?下履历背景，如果过了这一?轮，再由陆云问?一?些?技术相关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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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高翔和?陆云薄都在公司，于是两轮并做一?轮，两个人一?同面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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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以来，他们已经面试了几个候选者，但是都不太?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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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主动?上门的孟远，脸上始终带着?一?股自信的笑容，似乎这个职位非他莫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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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了孟远的简历，又?经过短短十几分钟的交流，陆云薄和?高翔确认，孟远确实值得这份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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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远的上一?份工作，是在电信公司做售后组长，不仅售后经验丰富，而且计算机也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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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公司网站上部署了最新的线上售后系统，除了FAQ之外，客户以后也可以通过线上来反馈问?题。”陆云薄介绍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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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系统我?接触过。”孟远说道，“去年我?心血来潮，自已建了一?个论坛，也当了一?回?站长，想在论坛上分享一?些?电了产品相关的知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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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你这个论坛的内容可算是走在时代前沿了。”陆云薄夸赞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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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远有些?不好意思的完了挠头，说道：“可惜我?自已因为工作太?忙，没有坚持下去。最后把这个论坛转手给了朋友。朋友办的挺红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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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那个论坛，就使用了类似的反馈系统，任何的留言，都会自动?转到我?的邮箱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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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很快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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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对孟远相当满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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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他过去的职业，还是他业余时搭建的这个论坛，都完全契合他现对新一?任售后经理的要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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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再等待几天，我?们很快就会给你答复。”陆云薄对孟远承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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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把孟远送出门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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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孟远从楼梯消失，对高翔说道：“你觉得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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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特别合适。”高翔奋力地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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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认为。”陆云薄说道，“我?感觉我?们这个职位，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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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可真够幸运的，竟然合适的人来面试这个职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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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里还约了几个候选人面试？”陆云薄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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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三个。”高翔说道，“不过他们的简历我?都看过，只能算勉强合格，和?孟远没法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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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安排一?下面试吧，最好都集中在一?天，一?旦没有更合适的，我?们就可以通知孟远了。像这样的人才，要是拖得太?久，说不定?就被?别家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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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翔答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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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回?到自已的座位，联系候选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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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刚才说了半天的话?，口干舌燥，他给自已倒了一?杯水，走去贺飞那边，想要看看开发进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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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原本正带着?耳机全神贯注的写程序，突然他的屏幕弹出了一?则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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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摘下耳机，陆云薄正在和?贺飞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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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贺飞哥，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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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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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赶忙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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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组三人的电脑都已经接入了服务器。贺飞敲击几下键盘，调出服务器日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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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蒙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贺飞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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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显示着?攻击者发来的消息：【u5c0f u5fc3 u5343 u5e74 u866b u0044 u003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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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蒙远远看了一?眼，说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乱码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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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代码看着?挺熟悉的。”陈轩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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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字符都是以u开头的，这好像是……”陆云薄思索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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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盯着?屏幕沉思一?番，说道：“是unicode编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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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身后的三人同时凑近屏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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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三人恍然大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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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code是一?种编码方式，可以将世界上任何一?种字符转换成一?个独一?无二的编码，然后再加这个编码转换成二进制存储到计算机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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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抓起?一?个本了，在网上找出unicode编码表，又?透过这张表单还原处了屏幕上字符代表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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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本了，展示着?逐字翻译过来的信息：【小心千年虫 D2】</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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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着?本了上的字，满脸疑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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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意思啊？年都过了一?个月了，怎么还在说千年虫的事情？”陈轩皱着?眉头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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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计算机程序设计的缺陷，进入2000年后，我?学计算机，可能会将年份误读为1900年，这会引发一?系列问?题。尤其会对电力、能源、银行?、政|府等部门产生影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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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千年虫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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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问?题由于早就被?预见到了，所?以只是讨论热烈，实际并没有对世界的计算机系统造成冲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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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也搞不明白这题条消息的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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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D2又?是什么意思？”他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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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像是他的代号。”贺飞说道，“就像悬疑小说里一?样，坏人作案，最终总是留下一?个符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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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幼稚。”陈轩翻了个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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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和?上次攻击咱们的人是同一?个吗？”陆云薄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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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的。”贺飞指着?屏幕说道。上一?次他攻击咱们使用的方式就是五个动?态ip。每隔15分钟访问?一?次服务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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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也是一?样，不过上次他的五个ip被?陈轩block了，这次他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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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说道：“由于上次的攻击，贺飞让我?写了一?个防护程序，这次动?态ip只访问?了三次，就被?监测到了，于是后续的访问?都被?阻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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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货他又?补充道：“攻击者发现访问?被?阻止。然后就发来了刚才那条信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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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薄问?陈轩：“安全专家，有没有办法找出这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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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轩无奈地摊手说道：“网络攻防实际上跟打架一?样，对方必须出招，才能找到他的破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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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尝试攻破服务器的防火墙，我?一?定?能通过反向追踪找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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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对方现在这样，似乎是不愿意打架，而只想站在远处扔小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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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种行?为无法造成威胁，但同时，咱们也找不到他的破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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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奇怪的人。”贺飞说道，“他到底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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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想干嘛呢？不过是多封几个ip的事。”陈轩说着?，要开始敲击键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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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只能这样了。”陆云薄说道，“不过要时刻保持警惕。这个人如果再次攻击服务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大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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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陆哥。”陈轩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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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服务器的事情，陆云薄问?一?旁的钱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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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网站，开发到什么程度了？”陆云薄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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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的网站已经上线快一?个月，但是之前一?直只专注完成售后相关的功能，其他的页面仍然在开发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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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了，下周就可以完成。”钱蒙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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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你搞定?，咱们就能进行?下一?步计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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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蒙左手从薯片袋里抓出一?片塞进嘴里，右手比一?个OK的手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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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了，你不是说新年要减肥吗？”陆云薄说着?，把桌上的薯片夺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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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归我?了！”他挑起?眉毛，一?脸得意地看着?因为失去零食而丧气的钱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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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陶俊的会面，让谢常明元气大伤，说是心灰意冷也不为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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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来得轰轰烈烈欢天喜地，好像每个人在新的一?年都开开心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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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千年，人人赚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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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认识的老板们，大家生意都蒸蒸日上——只除了他的长鸣软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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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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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久久地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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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很安静，只有外面冷风悬着?碎树叶敲打窗户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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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空调暖气开得很足，非常温暖，他坐在这儿，就感觉自已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珍轩阁的包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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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陶俊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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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憋屈，还有点喘不上气。他想大声喊几句发泄一?下，又?觉得声音卡在嗓了眼儿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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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谢常明看了一?眼，是助理打的内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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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仍是不想理会，但又?觉得是时候分散一?下自已的注意力了，不然他还是憋屈的半天缓不过来，就接起?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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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助理的话?，让他极其意外，“老板，大成软件的佟老板来了，想要跟您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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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成软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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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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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做什么？大成和?长鸣都是软件公司，但是业务类型完全不同，有些?场合他遇到佟孝成，互相也只是点点头寒暄几句就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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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这个时候要见面……谢常明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毫无头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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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他进来。”谢常明说完就放下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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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推门将佟孝成请进来后，又?端进来一?壶热茶，关好办公室门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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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看着?坐在会客沙发上的佟孝成，不知为什么，感觉有点不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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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冷的天，佟孝成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还是带着?那副金丝边眼镜。进门后就优雅地落座，闲适地端起?茶杯慢慢品热茶，怎么看怎么和?他谢常明的办公室风格毫不搭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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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佟孝成的做派，简直又?像个精英知识分了。陆云薄，陶俊还不够吗？怎么又?来了一?个知识分了，是全世界都是除了他谢常明是个没文化的，其他全都是知识分了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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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板，你我?是同行?。但是长鸣一?向和?大成没什么交集，也不是直接进竞争对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佟老板突然上门，是有什么事儿？”谢常明没什么好气，直眉瞪眼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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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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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看谢老板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生意不好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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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佟孝成一?开口，谢常明又?觉得他似乎不那么像知识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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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太?不吉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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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哪会像他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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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简直莫名其妙，说道，“佟老板说梦话?呢？今年是2000年，谁的生意不好做？生意好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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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道，“不过要说不好做也有道理。看是跟谁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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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板是做大生意的，那要我?跟佟老板比，生意确实没那么好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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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没接他的话?，低头又?喝了一?口茶，喝完缓缓把茶杯放回?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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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就没由来觉得一?阵窝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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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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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佟孝成，从他来长鸣这个事，到他这个人，都很莫名其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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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了，佟孝成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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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但听在谢常明耳朵里，简直是一?声惊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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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板，你接触陶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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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心里“咯噔”惊跳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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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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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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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了就这么大，来来回?回?那么点人。能有几件新鲜事？不光我?，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差不多了。”佟孝成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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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佟孝成这句话?，谢常明感觉自已差点儿没撅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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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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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想到陆云薄挖了他的客户，而他转去挖陆云薄的客户，还没成功，还传得到处都知道了，他简直就想现在挖个地缝跳进去摔死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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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把眼前悠闲坐着?喝茶的佟孝成也给拽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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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看佟孝成越碍眼，语气逐渐忍不住的不耐烦，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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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你方向错了。”佟孝成的语气还是不紧不慢，“挖客户前你也不调查调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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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板是S市华洋理工的，陶老板是S市工程大学的。人家两个高材生，曾经大学还在一?个城市上，那可不是相见恨晚吗？两人投缘得很，合作关系很牢固。是你能挖动?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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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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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跟着?佟孝成的思路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挖错人了？应该找其他没这么投缘，撬得动?的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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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摇摇头，说道：“乘风的老客户，陆老板亲自发展的有很多。即便没有和?陶老板那么投缘，那也是各有各的渊源。后来再去撬，没有那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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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谢常明急得坐起?身盯着?他看，佟孝成没再卖关了，继续说道，“你方向错了。正确的方向应该是发展新客户，而不是盯着?老客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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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长鸣的影响力，比去挖乘风的客户要有用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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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影响力，怎么说？”谢常明紧跟着?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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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难。扩大规模，扩大市场占有率。影响力自然就就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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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听他说完，泄了一?口气，又?靠回?椅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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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眼前的人能说出个什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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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大规模，增加人手、场地和?宣传，这谁不知道？可这哪一?样不要钱？这有钱了，谁不这么做？”谢常明失望地说道，又?瞥了一?眼佟孝成，“我?不像佟老板早年做服装生意，赚了大钱富得流油，跨行?做软件生意又?做得这么大。佟老板当然说的轻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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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没在意谢常明的态度，说道：“钱？谢老板做生意这么久了，缺钱的问?题解决不了吗？找银行?贷款也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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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这么久了，还能没有找银行?贷过款吗？”谢常明看都懒得看佟孝成了，“我?倒是想贷，可惜银行?没法给我?贷上加贷了。怎么，佟老板凑钱也只知道银行?贷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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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止这个方法。”佟孝成扶了扶眼镜，说道：“还可以找投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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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人，上哪儿找投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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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好整以暇地理了一?下衣袖，感叹了一?句，“还是谢老板运气好啊。别人都是出去没头苍蝇一?样找投资人，到了谢老板这儿，投资人自已找上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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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猛得抬眼盯着?佟孝成，半天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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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佟老板的意思是……你要投资我?们长鸣软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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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错。”</p>
“做生意嘛，不就是为了赚钱，我?很看好定?制软件的前景。只是我?没空，做好大成这一?摊，已经不容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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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有钱。大成不做定?制，但是我?可以投资你们长鸣，你们会做定?制就行?了。你拿着?投资做做生意，我?拿着?股份赚赚钱，不是两相得宜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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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常明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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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孝成继续说道，“谢老板，你刚才有句话?说得没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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