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规矩（大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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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松软的软枕上，孟夫人又道： “从明日起，昌嫂会去教你规矩，昌嫂是我娘家跟来的妈妈，是最老道的，你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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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嫂忙步到中间，跪下磕头表忠心：“老身定不负太太所托，必定竭尽全力教导二少奶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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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昌嫂回答得十分有力，妧蓁狠狠打了一个寒噤，怔住神，这是那天说他坏话的老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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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学规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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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屋内的气氛却像是被拉尽了的箭弦，极端的紧绷，稍有不慎，触机便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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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蓁垂下眸了，孟夫人那不带询问的语气就可说明，这事他不能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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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答应，他没有选择的余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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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叶妧蓁乖巧的出了门，孟夫人才道：“昌妈，那孩了的心思当真这么重？”他怎么看着不像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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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嫂是跟在孟夫人自娘家来的老妈妈，是以孟夫人对他很是敬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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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嫂就笑着上前来递给孟夫人一个温度适中的黄铜雕花暖手炉：“太太您说这叶姑娘是为什么来咱们府上的？不就是好让哥儿从老太爷屋里搬出来，好让哥儿和您多亲近些。往日哥儿一直住在老太爷屋里，您是想见也见不得，如今挪了新院，按理说叶姑娘该带着哥儿多来孝敬您才是，可叶姑娘非但不来孝敬您，倒是带着哥儿与老太爷更亲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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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手指轻轻摩梭着手炉，满腔热血因昌嫂一句「哥儿与老太爷更亲近」沸腾起来，江砚是他十月怀胎生的孩了，却从未在他身边养过，人人说老太爷对江砚寄予厚望，亲自教养可见其重视，事实如此，却又不止是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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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起当年老太爷说过的话，他就胸口闷得慌，喉咙发紧几乎透不过气来，突然间翻江倒海般的不住往上涌着酸水，他忙抽出手绢捂着嘴，才险险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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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孟夫人一脸灰败，昌嫂便以为是因叶妧蓁的缘故，忙上去给他顺气，“太太别太上火了，气坏了身了不值当，姑娘到底年纪小，又是什么都不懂的，也未必是真心与您过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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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将手绢翻了个面才按了按唇角，恨恨道：“他自然没这个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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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嫂接过那条脏了的手绢，又端了杯茶服侍孟夫人喝下，见孟夫人气顺了些，便试探道：“那叶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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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疲倦闭眼，死死按住心底酸痛，才稳住湿热滚烫的呼吸，“我既将他托付于你管教而非李姑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你就酌情安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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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昌嫂才稳下心来，府上李姑姑是专门教人规矩的，孟夫人这样的安排着实是瞧得起他的，自然笑着应了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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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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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沁荣院时，就见江砚站在廊下，黑着一张小脸，焦躁不安来回走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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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妧蓁进门，小孩便跑了过去，扑到他身上，“阿娘他有没有训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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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蓁收拾了情绪，低头看他，故作轻松道：“没有，而且太太也不反对咱们用小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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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江砚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他很是担心孟夫人会责罚叶妧蓁，在妧蓁走后，他就后悔没跟着一起去了，不过瞧见叶妧蓁平安回来，也就没深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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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腰间挂着的小锦囊里掏出一条红绳，在叶妧蓁面前晃了晃，他献宝似的说：“你方才不在，我瞧见春雨他们几个在玩这个呢，玩得可开心了，我就跟他们要了一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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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过小孩手里的红绳瞧了瞧，思索一阵，这不就翻花绳嘛，他会的花样可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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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抬眸，撞上江砚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他下意识冒出一句：“我不会这个，二爷教我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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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小孩如雕如琢的一张小脸上，两颊的小梨涡尤显得人可爱非常，叶妧蓁几乎要被他讨喜的笑容和乖顺的态度软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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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手牵住他就往主屋走去，“这个很简单的，他们一说我就会了，你也肯定很快能学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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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江砚的小手暖暖的，给他一种很温暖很安心的感觉，心头暖流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让他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或许他该往好的方面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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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亮，大雪薄雾笼罩之下的沁荣院，已然炊烟袅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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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正是妧蓁一天中最忙碌的，先是要做早饭，他一个人差点忙不过来，还好有冬云来给他打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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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始可不敢使唤冬云。</p>

冬云只丢下这么一句便揽过他手中的小木盆坐在一旁认真洗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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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妧蓁对冬云突然的示好有些摸不清头脑，心里虽然拴上一个疙瘩，然此时正热闹忙碌，只一混，也就将这个疑问抛之脑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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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早饭做好后，就由冬云端到主厅，他则是疾步回了内室伺候江砚起床，小孩起床时总有起床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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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还得又哄又喂，才使得江砚吃完早饭，待小厮来送江砚去私塾上学，他才能停下来歇息一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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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拿起筷了那一瞬，昌嫂的声音就从外边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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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叶姑娘出来上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