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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收回目光,暗自吸口气往醉玉楼行去。
不一样的,她不一样,公子也不是梦里无情夺她命的崔珩晏。
虽则今日是寒食节,禁烟禁火,但这醉玉楼有一特殊的镇店之宝——从炙热岩浆挖出来,便一直有滚烫温度的筋脉燎石。
这石头可以替代那薪火,直接将水烧热,反而特有一番清润滋味。
雨过天青入口苦涩,回味却是微微甘甜。
阿笙下意识捂住小腹,徐缓数着更漏时刻点滴走过。
没有疼痛,唇也没有溢出鲜血,唯有温热的茶,暖烘烘地慰藉过她紧张到抽搐的脏腑。
她紧握的手终于松开,对上公子伪装不在意却屡屡投过来的目光,温声说道:“依旧是往昔的味道。”
是茶清甜甘冽,也是杜蘅辛辣清远。
就在鲍上达眉飞色舞地讲,这新建的戏楼是何等的客似云来、热闹非凡,每天都大笔银子入账的时候,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却是公子璜身旁最木讷不会看眼色的小厮阿裕。
不待崔珩晏皱眉,阿裕已经象征性地敲几下门扉后,几步跨到他面前,附耳说话。
阿裕神色焦急,催促道:“公子,那陈鸿儒就在下面等着呢。”
这陈鸿儒便是学富五车、名满天下,用着经世之才却不喜红尘的奇葩,也是崔珩晏的师父是也。
釉梅看出了什么,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鲍二,轻咳一声,“不早了,我们还要去接着卖青团子,就先辞别了。”
鲍上达嘴里塞满了糕点,说不出话,不过他用眼神示意:崔珩晏有事走便是了,这也不耽误他们接着吃茶点啊。
蠢货!观崔小公子神色,肯定想要单独和阿笙说几句话,他们几个杵在这里碍眼,算个怎么回事。
釉梅真想把那茶壶里的水,尽数浇在这个蠢货的头上让他清醒清醒。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她就生拉硬拽着被噎住的鲍上达起身,行个礼:“多谢公子款待,这就不多叨扰了。”
见状,阿笙拿几张油纸将剩余的糕点尽数包起来,递给釉梅,抿唇微笑:“鲍公子好似很喜欢这家点心,之前还没感谢你送给我们公子的花呢。”
到了外间,还不等釉梅骂鲍上达不会识人眼色,鲍上达先发制人,怒火冲天:“你是不是喜欢崔珩晏?”
哪跟哪啊?
釉梅满腔的斥骂憋在嗓子眼,就看鲍二以为自己说中了,简直是怒不可遏,却还要勉强按捺住,谆谆善诱道:“他除了那副皮相好,没什么好的,知人知面,你不知他多心黑啊。”
釉梅无言以对,不知道这个蠢货又臆想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冷笑道:“不喜欢公子璜,那喜欢你吗?”
没有想到,避开她愤怒视线的鲍二嘟囔了句什么,麦色皮肤真是黑里透红,蠢透顶了。
拧过他的耳朵,釉梅质问道:“你说我什么坏话呢?”
鲍上达诶呦呦叫起来:“我哪里敢说女侠的坏话,你休要折煞我!”
釉梅才不信他鬼话,“那你刚才在那咕叽什么呢?”
“我说,也不是不可以。”鲍上达声如蚊呐地回答。
没有听清,釉梅凑近道:“什么不可以?”
鲍上达糕点屑还没擦净的脸通红,瓮声瓮气:“你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小爷准了。”
当真是狼狈万状、其貌不扬,和那皎如日星的公子璜更是没有个比。
可是她接着想骂蠢货的话,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只能悻悻摔开手道:“你这个臭痞子!”
“什么痞子?”鲍上达虽然脸依旧是红的不行,还是厚颜无耻凑过来,“那是你的痞子夫主。”
鲍二长得不好看,甚至连世家公子的头衔都没了。
可是日头下,他的那张笑脸却莫名其妙,就是能牢牢吸引住她的全部视线。
要命,釉梅愁苦不已,不会以后真的要嫁给个痞子吧!
可是,她的嘴角怎么也跟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一起傻乎乎地咧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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