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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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易之盯着頋殊鹤,目光专注,“我想常伴顾小姐身侧,若顾小姐愿意日日相顾,我便会很开心。”
这位小公子怎么对谁都满口甜言蜜语。
若是寻常男子见着一个女人便口出如此言语,只会被人当作轻浮浪荡,惹人生厌。
偏偏姜易之说出这些话时却十分自然,没有一点扭捏作态,仿佛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心中所想。尤其是配合这张脸还有那样的嗓音,女人只怕明知道是假话也会忍不住信上三分。
只可惜这一次也跟以往一样,好像对她不起作用。
“小公子总拿我说笑。”她冷淡的移开视线,弯腰从地上一把捞起姜玉的一只手将人往肩上一甩,便又是姜易之初见时亲身感受过的那个扛大包姿势了。
饶是一直看起来跟条死鱼似的的姜玉都弹了一下,多出些活力。
“您在这将军府要是有什么难处,谁让你受了委屈,亦或者想离开尽管来找我。”
反正这人赶又赶不走,他好像没搞出什么事,也没发现对她有什么恶意。那便只能让他先住着了。
但要是他打着住在这里就能万无一失平平安安的算盘,那可真是放松的太早了。梁王府出事一看就是冲着灭门去的,幕后之人绝不会想要留下一个活口来日再多出一位梁王,迟早都要出手取了他的性命。
真要有那样一日,她是不会主动多管闲事的。
他静默的注视着她大摇大摆扛着人离开的身影,面上动人的神色都一点点消去了。
眉眼精致得挑不出一寸不美的地方,苍白的皮肤隐隐泛着青色,如冰冷且毫无生机的白骨,阴气森森又妖异难言。
守在门外的青年推门而入,正对上他的眸子。
那样一双眼,深的仿佛没有底的洞窟。
他神色一凛,垂头喃喃道:“小公子。”
水倒入杯中的声音颇为好听,但此时听来未免让人心中发颤。
“郁河,你知道昭女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他声音很平静,口气也十分随意。仿佛问的不是亡母之事,只是问些平平常常的小事。
郁河艰难的转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啊,您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姜易之一只手撑着头,指尖在杯沿上滑动着,“你不知道,我看来得去找你爹了。”
郁河沉默了一下,他拿不准该说些什么让姜易之打消这个想法。
从前在梁王府里姜易之几乎从没有任何存在感,他独自居住在最偏僻的院子里,没有美婢小童乐人舞姬,来往于他的住处的人只有大夫与几个哑女。
他的住处是整个王府最安静也是最神秘的地方,传闻那里关了数之不尽的毒物与猛兽,小公子喜欢毒物多过喜欢人。
“我爹他暂时还来不了。当年的事情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您何必再挂怀呢?那些旧事除了亲历者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搞清楚。您这些年也在王妃的看护下好好的长到了现在,王妃便是你的母亲,您有这么一个母亲不就够了吗?”
姜易之安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但郁河知道他生气了,他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跑。
可这身子还没转过去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嗓子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他捂着脖子在地上扭动,脸都憋红了。
守在门外的少年听到不对连忙冲了进来,他见着郁河的样子吃了一大惊,反应过来之后便一路爬到在姜易之脚边磕头,“小公子,小公子,郁叔跟随王爷多年。阿河是郁叔的独子,但郁叔听到消息便将他送来保护您了。这世上现在不会有比郁叔更爱您重您的人,您救救阿河吧,求救救阿河吧。”
这少年倒不是装,他急得泪如雨下,倒是比自己受了这毒还要痛心般。
郁河并不是王府中的奴仆护卫,他是梁王心腹幕僚的独子。
“又不会死,你怕什么。只不过要他的舌头说不出话来而已。”姜易之捏着一块茶点慢吞吞的吃着,“反正他那条舌头长在嘴里对我来说没有用处,倒不如安静些好。你叫什么名字?”
“奴贱名二虎。”二虎哭泣着更用力的将头磕在地上,这一头下去都出了血,“阿河冒犯公子,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请小公子宽恕。以后您问他什么他都会讲的,绝对不会再敢冒犯您。奴代他对您赔罪,小公子拿了奴这条贱命吧。”
“不是王府的人,你是他的仆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忠仆。”
王府中多的是当年梁王从东宫中带出的宫女去势的阉人,梁王妃陪嫁的世仆,这些人不但有名有姓且名字都取得雅致。
眼前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一双手干净修长,这是没有做过粗活才能有的样子。
一看便知他的主人定十分宠爱他。
就是宠的太过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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