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苍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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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个玩家，这滩浑水，不想趟，也趟不动。

傅雪望了一眼身旁的大小姐，如同看到曾经的自己。

如果真的能那么洒脱，他们就不会烦恼了。

联系起克劳德的突然失踪，她道：“既然情况是这样，周先生，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呢？”

周睿等的就是这句话，“根据近半年对赫拉的追踪观察，我们发现她的情感波动越来越趋于低颓。”

靳展行不解：“什么意思？”

“赫拉因为尼姬与程海的事受到触动，情感形态开始觉醒，这直接导致她目前的一系列行为。虽然我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显而易见，她在尝试压抑自己的情感形态。”周睿尝试将情况说得通俗易懂，“如果用图纸的形式直观呈现赫拉的情感形态，她和一心寻求安乐死的病人的没有区别。”

傅雪猛然想到早晨在梦里见到的赫拉！

到此为止，都联系起来！

“她有心求死，这对于我们而言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周睿道：“于是我们根据达摩克里斯之剑的源代码制作了一个简单的版本，将它藏在白羽徽章里。”

总共一千枚胸章，以线下派送的方式送到全世界一千名有实力的玩家手中。

11月25日那天，玩家用智能手环与胸章内的暗码完成对接，即可激活新技能——苍斩。

“这个技能只能用一次，它可以让赫拉在19秒内陷入被动静止的debuff，封锁她50%的意识形态。”周睿的讲述近乎冷酷，“我想她是愿意出现在你们面前的，因为我敢肯定，我们做的一切，乃至于此刻的对话，都在她的洞悉之下，一旦她一半的意识形态被封锁，我们就能彻底关闭超级主机，在重启前将她从中剥离出来。”

会面厅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令狐昭眉头紧锁，孟游垂首不语，从两个人的表情里就能看出，他们本能拒绝帮这个忙。

傅雪再偷偷看向靳展行。

中将坐姿松适，脸色很淡，看不出情绪起伏。

因为这里是现实，他是中将，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黑骑士驾驶员的选拔与培养，游戏里如何，对他而言都是次一级的。

想到这儿，傅雪又难免有些失落……

周睿大约能猜到他们的顾虑，玩家嘛，在世界大陆冒险，多多少少会产生不渝的感情。

别说是一个普通的npc，现在需要他们向世界大陆的母亲挥剑，谁也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洒脱，或是果决。

“将赫拉从主机中剥离出来后，她还能维持原样在世界大陆生活下去。”周睿对四人保证道：“这也是adam先生唯一的要求。”

“可是，你们不觉得矛盾吗？”令狐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被那糟糕的口感弄得苦了脸，“你说赫拉和寻求安乐死的病人一样，那为什么不直接解决自己？这点能力她还是有的吧？明知道你们发放的白羽胸章里有那样的程序，她却无动于衷，难道她偏向于想死在玩家手里？还是她有别的计划呢？”

“这……”周睿语塞，“很遗憾，我无法回答你，但我是《世界在线》中国区的负责人，我只能从自身角度出发，尽可能让一切恢复正轨。”

*

走出大礼堂，已近正午。

难得今天放了晴，过分灿烂的阳光晃得人两眼发晕。

令狐昭站在台阶上伸展双臂，扯开嗓子呜呼哀哉：“踏马德，太扯了！！！”

走在后面的孟游复杂的轻笑了声，设想道：“我倒是很想亲眼见见赫拉，但说到向她发动苍斩……可能会不忍心。”

“没错啊，她也没有做什么伤害玩家的事。”令狐昭帮腔道：“我也想见她，还想和她做线上好闺蜜。”

傅雪：“……”

大小姐想起真正的闺蜜就在身边，连忙嬉皮笑脸的对她补充：“我们一起做赫拉小姐姐的好闺蜜，怎么样？”

傅雪逃避心理作祟，“我说我近期不想上线，你会揍我吗？”

大小姐笑容里的柔和瞬间消失，多出一股子狠劲，“你说待会儿会宿舍我们要不要把教官就是魔王还是野男人的事实告诉那两位？”

傅雪：“……”

身后飘来那个野男人的声音：“公会线下活动，会长请吃饭，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