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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寻得《天枢谱》,几人开始分别筹谋。
贺管事和卫洗带着梅花钥出山探路,发现附近仍有高句丽人出没,只是他们不善林中作战,又对北海山地毫不熟悉,因而只在外围山麓搜了两圈,未及深入山腹,便撤了出去。
两人回头商量,觉着小雪已至,天气转寒,路上行走多有不便,反正山坳里头气候温润,不似山外银装素裹,便说再歇上一阵,等风波彻底过去再说。
适日,卫洗来找公输沁,说这一住,高念的心痛病养好了不少,便托个不情之请,希望能给他们主婚,按中原的礼节结一次亲。
公输沁两件心头大事皆了,广固归与不归都已无所谓,自是乐得自在,一听,便热心地应承了下来。
都说穷有穷命,富有贵命,有的气质天生仿不来,这么多年在贺家,纵使夫妇多有龃龉,公输沁也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当家主母,办起事来是相当的有条不紊。
她一面安排了迟二牛和姬洛两个不起眼的外出采买,一面纠集卫洗和贺管事把屋子修缮布置了一番,最后三请四请,竟也说动了贺远,写三书庚帖。因逢新年,这平日歪歪唧唧的书生,顺手还给做了两块桃符,着墨填上“神荼”、“郁垒”二神之名,挂在新屋正门,添了不少喜气。
非常之时,一切从简,故而采买彩礼时,姬洛按周制只选了玄纁束帛,回头入山,再带着迟二牛,去矮坡涧边捉鹿。
“这些便够了?”迟二牛以为会盘上些首饰绸缎,甚而还学当地人背了个箩筐,没想到就这么轻松几样。
姬洛想了想,补充道:“最好能再猎一对雌雄雁,飞雁从一而终,是好征兆。”
“这个时节,上哪里去猎雁?”迟二牛可苦了脸,把箩筐往矮石头墩子上一放,叉腰仰天。说是也巧,许天公作美,没一会,他真瞧见天上划过一道黑影,随即嚷嚷:“在哪儿!俺看到了!”
说完,单手撩起麻绳往背上一甩,手脚并用扑腾进了杂草,姬洛引弓在后,不由痴笑,提醒他慢来。
迟二牛非但没慢下脚步,反而跑得更欢,差点被干草皮下的裸石给硌掉鞋子。只听他连声叫唤:“骆小哥,这儿有条岔路!”
“岔路怎的了?”
迟二牛蹲在地上,用树枝戳了戳泥,道:“你看,山里没有人迹,不该有路,但这条路土质夯实,杂草自两头往中间蓬长,有的草尖没入泥中,可见是人走出来的!”
他给姬洛解释,家中父母给佃户种果树,还是个垂髫娃娃时,山里头跑惯了,那些农家常走的路,杂草都不生,而那些人踩出的实地,没人走时草长没膝,等隔月隔年有人再来时,会把长草踩入土中,就如眼前的样子。
姬洛蹲身俯首,果真如此。
但迟二牛漏了一点,冬日天干,草叶在硬泥和鞋底间磨砺,不可能如此完好,只能是新雨之后,而近日无雨皆晴,只有当初在“悲客来”客栈时,青州下了连月雨。也就是说,那时有人曾走过这里。
“走,我们跟去看看。”姬洛向迟二牛招呼,自己却一步当先,握剑探路。既是青山,难保不会有猎户行迹,此地残雪黛土,极好埋伏兽夹。
二人寻着岔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穿过一片松林,转过一条狭缝下到溪涧,那儿漫山长着彤色的山茶花。与故鸢宫前白紫色相见的鸢尾花海相比,此地在北,雪铺山头,山茶娇艳如血,红白相映,诡异而瑰丽。
迟二牛就是个土老粗,对花既没鉴赏,亦无情怀,只瞧着好看,便撷了几朵花开最美的,又顺手挖了一筐苗,想带回去移栽小院,添些喜气。
姬洛看他动作粗蛮,怕坏了根苗,便也挽袖上前搭手。迟二牛随口问:“这些也是北海王栽种的?”
“应该不是。”姬洛叹了一声。
公输鸢嫁的是晋室分封的北海王,往后几度易帝,赵国,燕国皆在此有封爵,总不至于他们还帮着司马家的后人打理花田吧。
最重要的是,此处地势犹如刀削斧凿,除却登石远观,花容娇俏,实在狭隘憋屈,和鸢尾花海的浩瀚相比,气量狭小,而山地本就多茶种,想来该是此处本就有花,被人偶然发现后,便顺势手植开来。
“不管是不是,带回去再说。”迟二牛呵呵一笑,拿上东西,跟姬洛原路返回。
公输沁和高念刚备下饭食,正在摆筷,远见二人自阡陌小道上来,立刻迎上去卸筐拿包。高念奔着迟二牛去,看见箩筐里的花,连声惊叹。
公输沁被惊呼声吸引,抬眼来看,嘴上含笑:“二牛,你又拿什么逗趣人家姑……”高念撷手山茶回头,她的笑容骤然收敛,奋力扑身上前,将那筐子从迟二牛肩上扯下,那力道之大,差点将人给扯翻在地。
“哪里来的?”
“山……山里,俺没……没偷没抢。”迟二牛吓得说话结巴。
公输沁饭也不吃了,拧着他胳膊往外走,不住敦促:“快带我去,快!快带我去!”屋后练手的贺管事和卫洗听闻动静都跟了出来,甚至连卧榻歇息的贺远,也起床推窗,骂骂咧咧:“没教养,又发哪门子疯?”
迟二牛饿得前胸贴后背,被推拉两下,整个人眼冒金光:“得往另一头走,那地儿在山麓外围呢,这一来二去还吃不吃饭了?”
“不如明早……”贺管事打圆场。
公输沁却断然拒绝:“好,先吃饭,吃完再去!”说完,她便奔入庖屋,一手捧了好几只碗,恨不得把整个饭桶都塞进迟二牛嘴里。
“没想到沁姊姊还是个花痴。”高念柔声解围,招呼大家入席,既是江湖儿女,也没什么身份讲究,多日相处,都习惯了同席而坐的热闹。
咳嗽声由远及近,不知何时,贺远人已步出,站在高念背后,冷不丁开口:“她是个哪门子花痴,这山茶花……”他盯着高念发梢别着的那朵,忽然伸手拽下,扔进泥中,狠狠踩了两脚,抄着袖子调头进了屋子,别了门栓,饭是一口不吃。
跟前的人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呸!还是个读书人呢!”卫洗脸色铁青,但碍于他人面子,只嗔骂了一句。高念默不作声扶正发髻,正欲劝卫洗莫气,抬头便瞧见公输沁从灶房端菜出来,目光落在残花上,脸上一瞬间血色全无。
公输沁为人温驯,对她很是照顾,那一刹那她的心狠狠撞了一下,埋怨自己不该别花在鬓,便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由。高念起身接过碗碟,一手拦过公输沁的肩头:“刚才起身急了,没站稳,不小心把花撞到了地……”
公输沁按住她的手,语气又轻又淡:“你不用解释,跟你无关。”
之后,这位公输家的女家主再也没说过话,几个好事的调头盼看公输致,后者更是无奈摇头,表示小辈的心事,无从得知。
既然非要走这一趟,大家也便打着灯笼,相陪一遭。只是冬日天色暗得快,迟二牛和姬洛又只走了一遍,等寻去北麓外围,颇费了些心力,才找见那条岔路。
而后,几人循路走,刚到花田,还没来得及细瞧,就听见山中动静,撞上了搜山撤走的高句丽人。
高念听见鹰唳,用气声道:“是大王鹰卫,只听令于王上,当年护送我出宫的就是父王的鹰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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