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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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炎皓被鬼侯的手下接走之后一直一言不发，鬼手当他代言人,帮忙解释,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鬼手说龙沁白用某种邪术把鬼侯大脑负责发声的区域给屏蔽了。

鬼手反正也听不懂,大概理解了一下，就是龙沁白把鬼侯给搞得不会说话了。

他竟然相信了，他也戴着无声耳机“直言”，方便跟鬼侯直接沟通。

直言其实有点像一种意念直接对接的中转器，但是为了符合人类的使用习惯，还是把意念给具像化成了声音。

这种声音虽是想象，但因为是按照原主本身的语言习惯算出来的程序，十分惟妙惟肖。

展演皓传进鬼手手下的直言耳机当中的声音，直接把鬼手这手下给听跪了。

展炎皓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起伏。

鬼侯偏偏不是个平静的人，他永远在笑,骂人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准备杀人的时候。

只有一种情况下,他会心平气和地说话，就是他已经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的时候,而且这种决定绝对没好事儿,绝对有人要倒霉了。

越平静，就说明他越是动真格的了。

他的手下一脑门的汗,弯着腰躬着身听展炎皓在直言耳机里的话语,越听腰越弯，到后头都佝偻成一只摧眉折腰的虾米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求求您骂骂我吧！”

展炎皓实在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他也没骂娘啊，怎么这人就怕成这样了？

可能越不骂越怕？

他于是：“他娘的，你们被一个小姑娘搞成这样，是不是我最近脾气太好了？已经三天没有骂人了，是吧？”

鬼侯那手下几乎立地成佛，差点就要跪下来给“鬼侯”磕一头，终于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一骂，灵魂熨帖！

命好歹是保住了。

“细流呢？”展炎皓问，“这个他项目全权负责，还说什么为了保护我，不让我插手实操的事，现在他就给我弄成这样了是吧？我看他也是活得太够了。”

“细流首领，在鬼手先生的实验室被打翻在地，才刚顺出一口气来。”手下说着看鬼手。

这手下忙极了，因为展炎皓扮演哑巴，他还得帮展炎皓跟鬼手传话。

他毕恭毕敬地对鬼手说：“鬼手先生，你给老子解释一下。”

鬼手：“……”

鬼手说：“还有直言耳机吗？我戴上直接跟鬼侯先生解释。”

他戴上了直言，调频完毕，跟展炎皓说：“你对外围的状况不太熟悉，跟我调频到一起，然后我来指挥你发言，你的大乾话似乎还不是很熟练？”

展炎皓说：“之前派魅偷进全知学了一半，被打断了，后来练了几年，但基础没打好。”

“嗯，”鬼手说，“这个‘老子’一听就是你的话，鬼侯似乎并不这么骂人。”

那手下不知道展炎皓跟鬼手在说什么，只能试图从他们的脸色来参透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到了什么地步。

但是展炎皓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就无从判断他是不是在发飙。

鬼手又从头到尾一个表情，不卑不亢，似乎要将面瘫进行到底。

很难判断他们之间有没有白热化。

这时展炎皓接到通话请求，他精神一振，对鬼手说：“一个叫做贵主的人，对我发送了通话请求，你认识吗？”

“不认识，应该是鬼侯背后的人，你接了就是了。”

展炎皓接了，对面是个男人，变音了，刺激展炎皓的感知，让他感觉，一个重金属死亡摇滚乐队在他脑中疯狂奏乐。

对面这男人，就算用直言这种意念交流法，也没有要对方舒服的意思。

好在展炎皓适应得很。

连追子都不知道，展炎皓在他们面前，日常最喜欢听的是昆曲，尤其“林冲夜奔”那一段，简直单曲循环到停不下来，像个唠叨的老僧，践踏着同伴的耳朵。

事实上，展炎皓最爱干的事，是在自己家里，放死亡摇滚。

他躺在房屋中央，被这种摩擦碰撞之音包裹，觉得自己是炽狂杀伐之中的一叶扁舟，然后他就放松了。

他自己也知道怪，所以很少给别人安利此种解压方式。

对面男人说：“此生也有见到鬼侯失手的时候啊。”

“龙沁白那小狐狸，我要把她送给贪食鬼，还得想个办法，让她亲眼看看，看她自己是怎么一寸一寸被吃掉的。”展炎皓学鬼侯笑吟吟地说着。

对面男人金属质感的嗓音说：“哦，她回亢龙城了，你动不了她了。没事，先不用管她，现在所有的傀儡人都不知道在哪，中枢控制系统大乱，需要一个人才来解决一下。”

鬼侯说：“谁帮你建的，你再找他不就完了。”

“你觉得我还会留着他吗？鬼侯这可不是你的水准啊，真吓到了？帮我挖了傀儡冢的工人、建了中枢系统的程序员、生物实验室的那些人，能活到现在？”

展炎皓第一回知道原来建筑工人、程序员、科学家也是高危工种。

他说：“那你可真了不起，把自己的后路一刀斩断，快刀斩乱麻，好手段。”

对面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这讽刺一点都不诛心。我问你啊，之前负责你那片区的一个全能型小孩，叫鬼手的，还在吗？”

“在啊，就在我旁边呢，我能跑出来，甚是亏他。”

“哦，他挺了不起的，竟然能黑进中控，改了几个参数，让我们追踪不到两个傀儡人叛徒，厉害。”

“嗯？”展炎皓，“你的意思是，他其实才是叛徒？那他为什么要救我？”

“当然是为了跟鬼侯您表忠心了，半个鬼侯城是您的，他要是还想在鬼侯城混，当然得救您。”

“行，今天这事，鬼手功过相抵。现在我把他送给你，你看看他堪用不堪用。要是能用就留着，用不了也没必要活着浪费资源了。”

“那您跟他一块过来吧。”

“不去。”展炎皓斩钉截铁地说。

“来吧，刚好我也介绍一下我的计划给你。”

“不参与。我能活到现在，就是知道，不该好奇的时候别好奇，你个老东西别勾引我，”展炎皓笑说，“一开始咱们就说好了，咱们之间只谈钱，纯粹！其他的一概不聊。”

“老狐狸还真是老狐狸，这样吧，龙沁白我帮你抓，你来。”

“哈哈哈，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被打击得一蹶不振，要借用我的力量东山再起。但还是，成交。”

展炎皓的表现十分符合鬼侯此人的脾性，他狡猾，但气量极小，用龙沁白来引鬼侯，他是必然会同意参与到这计划里头的。

当然，如果对面的男人一开始不知道“鬼侯”是假的的话，说不准真的可以瞒天过海。

展炎皓跟鬼手还道计划顺利，两人上了鬼侯的一艘民用飞行器，被带去找重金属音男人。

一开始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艘飞行器上头安装了屏蔽器，不仅屏蔽了直言这种电子产品，甚至连展炎皓身上的磁场，展炎皓的脑电波，都一并给窝飞行器里头了。

展炎皓登上飞行器之前已经跟木雀联系过了，说计划顺利，现在要去找中枢系统了。

但上了飞行器之后，他想要再跟木雀进行心灵的沟通，就再也不能了。

展炎皓立刻意识到出问题了，最有可能的是，他暴露了。

为什么会暴露呢？

展炎皓有个猜测，他们找到了真鬼侯的尸体。

沿着这个思路再大胆点想，鬼侯说不准根本就没死。

鬼侯长得跟小孩一样小，当时鬼魅包裹在他身上，假装展炎皓。

所以傲天连根砍去“展炎皓”胳膊腿的时候，其实只是切断了鬼侯的手腕跟脚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