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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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忽然看木雀，木雀原本偷窥菩提偷窥得好好的,差点没接住这眼神。

古怪的深情。

木雀不习惯这种眼神,说：“你干啥要用这眼神看我？吓死了。”

菩提摇着头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书上的字突然调皮了起来，一门心思脱缰，菩提捕捉不住。

好不容易给摁住，他自己又好像不识字了，一行话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

木雀伸手，一把摁住菩提的书，菩提竟然好半天都没察觉，好像书上的字跟木雀的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

木雀笑死了,是认真学习还是抽空摸鱼,这会儿看得一清二楚。

木雀追着菩提的眼神打量自己的手，突然发现她的手不够美,细得跟鸡爪子似得,还特别不好啃的那种，硬邦邦的。

没办法,娇柔美人她是做不成了,只能做个大爷了。

她小时候，一开始是被星寇手底下的一个人口贩卖组织给抓走的，抓走之后，先把她卖去一个ai零件厂当童工。

她的手上磨得到处是划痕,茧子一天天厚起来，冬天势必皴裂。

人制造ai是为了方便人，但是却有那么多孩子在黑工厂里头为ai服务。

木雀够够的了，于是在厂子里其他孩子还被洗脑着要“听话勤快”的时候，她带人起义，杀到萧客面前，成了二当家的。

后来的年月，她也不是那么养尊处优，但至少不需要大冬天的把手泡在冰水中了。

然而毛病却落了下来。

手再也不皴了，可每到冬天她就觉得手痒，这种痒挠也挠不到，因为好像是心里的事儿。

木雀把手收回来，对菩提说：“我的手还不如你的好看哈……”

菩提猛醒，说：“没有啊，好看的。”

“你的魂儿呢大兄弟？”木雀感觉菩提痴了，菩提确实也痴了，他刚才想到了些什么，一直在理思路。

菩提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木雀说：“你问啊，大爷我酌情答复。”

菩提说：“你跟鬼手，之前是情侣吗？”

木雀说不算吧，她倒是将心向明月，可惜明月照了沟渠。

“其实……”菩提说，“鬼手是喜欢你的吧？”

“那谁知道，你是鬼手，你问问你自己。”

菩提沉思，他还不太能理解这种情感，他一个七情寡淡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六欲。

菩提说：“好像鬼手跟你有过很久的纠缠，所以他每一次遇见你，都会重新爱上你。”

“什么意思？鬼手遇到我还不止一回了呗？我咋不知道呢？”木雀说。

菩提站起来把书本放回原位，理了理思路，低头看木雀，说：“应该是的。”

木雀抬头：“别给我安排这种角色，我不喜欢。我这人散漫惯了，不想成情深似海的那种人，不自由。”

木雀觉得近些年她已经够不自由的了，她现在就想快点回天渊，打家劫舍，当她的二当家，没谁能管得住她。

这种爱来爱去的事，真是麻烦。

“但是……”菩提没有继续说了，他坐到窗前的蒲团上，开始打坐。

他很久才定下了心。

木雀总也穿着红裙子，她虽不以儿女情长为重，但是很难断绝跟鬼手的纠葛。

半妖跟浮屠，应该各走其路，各司其职。

可惜，六合之内，哪里有一个真正自由的人呢？

菩提打坐到半夜，木雀推他，在他耳侧说：“哥们儿，来活了。”

菩提睁开眼，木雀说：“哎呀你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已经准备好要把我吓跑了吗？”

菩提垂下眼帘，这深情是鬼手的，也是地藏的，其实不是他的。

木雀能接受的其实就是稍安勿躁的情感，太深邃黏腻，她受不了。

菩提问怎么了，木雀说：“流风，大半夜跑出去，你猜他去哪儿了？”

“墨漓来了？”

木雀说：“多半是墨漓来了，他意识能进风中，我们还是别追踪他了，传音花呢？”

菩提仿制出了一朵传音花，龙沁白骗流风别在了胸襟上，另外一朵真的在他们手里。

两朵传音花，就是一个简易的窃听装备。

菩提手一旋，传音花就出现在他手心了，像个戏法。

木雀笑着说：“其实你行走江湖，完全可以卖艺为生。”

菩提说：“是你捧场。”

木雀被他一语点醒，猛然发现，她对菩提这是有多厚的滤镜啊，菩提哪怕拿个碗上街唱莲花落要饭，她也只会觉得此人出尘得很，跟俗人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