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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文心起了个大早，敷茶叶包真的有用，她夜里又哭过，可是醒来眼睛并未肿多少。她做好早餐，烧好热水，才叫婉华起床吃饭。

婉华清晨醒来的时候常常懵懵的，可爱柔软得让人忍不住想搂进怀里。文心站在床边，望着婉华睡眼惺松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那股想冲上去抱住婉华的冲动。她不能再向从前那对婉华了，婉华或许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心思，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哈啊~~~”婉华伸了个懒腰，甜甜地冲文心笑着道：“又起迟了。雁雁你都把我宠坏了，以后你不在的时候我可怎么办？”

文心差一点想说：那我不走好不好？

可她清楚婉华这话想表达的只是感激，而非挽留。于是也笑着道：“我不在的时候会有别人照顾你啊~”只不过笑容有些苦涩。“快去梳洗准备吃饭，呆会儿还是先送你去医院。以后你不管是早上去医院还是晚上回家，都等蔡叔过来接你好不好？”

“不用麻烦蔡叔叔，家里到医院那么近，我走着就去了。”婉华冲文心笑着，可心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特别难受。文心这么说，意味着放学真的不会过来了，今夜也会像前夜那样，在对文心的思念中煎熬着么？

“你听话，不然我不放心~”文心望着婉华柔声道：“好不好？”

婉华只得答应下来。

***

文心到学校后发现身后的座位空着，刘萤不知怎么的没来上学。

她心不在焉地上了一日的课，下午放学时又见到不肯死心的章立丘，和担心她被章立丘纠缠每天等着她的林曜。

她真的很不想看到林曜，至少在收拾好心情之前一点也不想。

“我以后会让蔡叔把车开到门口，你不用再等我了。”文心低头冲林曜说完这句话就绕过他往前走去。

林曜腿长，两步追上文心拉住她的胳膊道：“心情很差吗？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这不是没有可能，文小胖为人低调，又还没有正式迈入社交场，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家世背景。“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没有~”文心有气无力地推了推林曜道：“我先走了。”

林曜在文心抬起头的瞬间才发现她眼睛红得不正常，显然不久前大哭过，他上一次见文小胖哭成这个德性还是文家二叔办案的时候受了伤。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好不好？”林曜握着文心的手更紧了，语气却温柔了许多，再没有半分往日里的嫌弃。

“真的没事~”文心冲林曜笑了笑，一个一个掰开他的手指头，转身走去了街角。

林曜担忧地皱着眉头，瞪了眼章立丘神色不快地坐上了车。

***

婉华晚上回到家里，发现门后边儿被塞了一封信，她只看信封上的字迹就知道是筠达先生的。

这么快？

她昨天才拜托文心去邮局寄的信，今天回信就来了？难道邮局当天就把信派去了报社，先生又恰巧去报社取了信？这是何其的幸运！她甚至并未奢望过会再次收到先生的回信，不过是碰一碰运气罢了。那些问题要是不问先生，她也真的无人可问。

回到房间，婉华迫不急待地把信拆开读了。渐渐地，心跳越来越快……

先生并未在没有完全了解所有情况的前提下，武断地告诉她，她对文心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只是告诉了她爱情与友情的分别，让她自己去判断。

她这种一分开就想念的心情只对文心有吗？是的。

她在文心面前会害羞吗？是的是的。

她会想亲近文心吗？是的是的是的。

……

回答完一连串问题，婉华的心渐渐明晰起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恐慌。她从未想过自己此生会爱上一个女孩子，女子与女子相爱的故事她在古书上看过许多，都是悲剧收场，这样的感情不仅得不到祝福，甚至会被人视作异端加以伤害。

她不要文心受到伤害！

她会默默藏好对文心的心意，以好姐妹的身份看着文心出嫁、生子，收获寻常的幸福。幸好文心并没有爱上她，幸好……

婉华回头望了眼空荡荡的雕花大木床，流着泪幸福地笑了。

【没想到会再次收到先生的回信，若爱情果如您所描述的那样，那我必定是爱他的。遗憾的是，因为一些缘由，这份爱至死也不敢教他知晓。不过能与他那样一个鲜活美好的人相遇，已是我的幸事了……今夜恐怕亦会在对他的思念中度过，盯着腕上这只他所赠予的表，数着分秒，等着天亮，可惜明日注定等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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