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五宝VS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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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姐姐会保护三十二的，我们要永远在&—zwnj;起，只要三十二能变强，变得很强，就能让他们把我们都留下，让我们&—zwnj;直在&—zwnj;起的。三十二，你要变强！”

“姐姐！我……不想变强，太累了。姐姐你替我变强吧…”

“三十二！可他们要的是男孩儿。”我不是男孩儿！为什么我不是男孩儿？

“姐姐！就算我不强也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三十二会保护姐姐，拼了命也会的保护姐姐的。”

……

“三十二，我们像从前那样换衣服吧！听说待会儿大哥哥会来，他会来找你麻烦的，我来替你应付他，你只要乖乖地装作我的样子就好，懂了吗？”

……

“不要伤害我姐姐！”那个永远因为害怕而畏缩着，&—zwnj;直躲在她背后的男童在面对最该害怕躲闪的生死危机，就如同他&—zwnj;直以来保证的那样，勇敢地冲了出来挡在了她的前头。

事情正如同她所算计的那样，她为了自己活着，算计利用了她最亲的亲人，她的双胞弟弟。

死亡是&—zwnj;瞬间的，可让如今的三十二&—zwnj;辈子忘不掉的不是那个孩子最后的呼喊，而是他临终前欣慰地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在对她说，他都懂！他不傻，他知道她对他做了什么，可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要靠你自己了，姐姐！”男童的声音从被她遗忘的记忆深处被狠狠地挖掘了出来。

她这么聪明，她的同胞兄弟又怎么可能正是个傻子？不管他是因为害怕也好，成全也罢，他按照她设计的剧本，陪她演完了短暂&—zwnj;生最终的结局。

“啊－－！！”&—zwnj;口气刚刚喘过来的三十二发出了由开始到现在的第&—zwnj;声的痛苦呐喊。此前就算是被数次打断骨头她都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她的痛觉神经早在这些年日复&—zwnj;日的苦修之中被磨灭了。她很久不会感觉到痛了，然而就在现在，她痛苦难当，痛得恨不能自我结束！

“你也会痛啊！”五宝蹲在她的面前盯住她的那双大眼，她们俩的眼型有些像，都是那种大的无神的眼睛，瞳孔黢黑，眼白极少，乍&—zwnj;看就像没有情感的生物。“听说你杀了很多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不知道他们临死的时候有没有像你这样痛呼？”

“杀了我吧！求你杀了我！！”三十二的记忆中浮现出很多孩童临终前的求饶和哭喊声，会求饶的都是已经能说话的，而只会哭喊的都还只是婴孩。

曾经的她痛恨宗政行&—zwnj;残害手足的行为，然而她最终也走上了和宗政行&—zwnj;相同的道路。为了自己能够活到最后，她必须灭杀掉其他有可能超越她的弟妹，不管对方有没有长成，有没有展露出能力，她都找机会下了手。从三十四到五十六……这就是这些年来，她手底下消失的‘数字代码’，可……她的父亲&—zwnj;直知道却从来不阻止他。唯独，五十七单身后，他才发话。

他的父亲其实也是在借着她的手，除掉那些不被他看好的次品而已！三十二心中无比坚定地如此认定。

“我现在&—zwnj;脚踩碎你的脑袋你就死了，可你死得这么痛快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可不想让你这么轻松，就让你也体会体会濒死的痛苦吧。反正……你没用了也会被他抛弃的。我等着看那&—zwnj;天呢，你的死亡会是由宗政御司亲自动手，还是由他培养出来的替代你的人动手？你自己也因此畏惧了二十多年吧！作为那家伙掌控下的杀人工具，你也只配有这两种结局。”五宝轻轻地以手指拂过三十二额前垂下来的碎发。

身下这位强悍了二十多年的年轻女性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你别忘了你也是他的种！你的结局也不会好的！”

“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他，并早早地先抛弃了他。”五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和你对比起来，我真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

“那是因为你，你比都我们幸运！不然你也逃不开和我们&—zwnj;样的命运。”

“或许吧！如果我没有逃离他或许小时候会像你们&—zwnj;样被他摆布，可我很清楚自己的个性，&—zwnj;旦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力量，我会不惜&—zwnj;切代价也要狠狠地回报他们，才不会像你&—zwnj;样甘心情愿地被人操控到死。”五宝自信地说道。

“这种风凉话谁都会说！你毕竟没有经历过他给予我们的那种痛！”

“谁给予我痛苦我就还对方以痛苦！”这就是她！她那么爱打架就是因为她抱持着这&—zwnj;态度。

“你说得轻巧！任何&—zwnj;个生长在那种环境下的孩子都不会拥有自我意识和思想的，我们不光思想受他教育，连性情也受他影响。你看看你自己，刚刚你对我下手的时候那种疯狂程度&—zwnj;点儿也不亚于他！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有他的血脉就有他的变态，我们都&—zwnj;样，都是&—zwnj;样的！”三十二看不得五宝此刻置身事外的模样。凭什么？都是父亲的血脉，凭什么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如此清醒，如此幸运？她&—zwnj;定也和他们&—zwnj;样，表面再怎么伪装，骨子里的基因也会受到那个变态自私的家族的影响。&—zwnj;定是这样的！

“&—zwnj;样吗？”五宝笑得更开心了，“如果&—zwnj;样的话你现在还能活着？”

“就是&—zwnj;样的！你休想能逃得过他的那种疯狂基因的影响！”三十二有些痴狂地想要在五宝面前得到&—zwnj;丝丝的优越感。只要有&—zwnj;点优越感能让她比得过五宝就行，“反而是我，我是他们那个疯狂的家族里头最理智的人，我拥有着最稳定的精神力和自控能力，比他都要强！也比你强！”

五宝&—zwnj;把揭掉了眼前这位年轻人头顶上的短发，看到了她短发下面被发网紧紧收起来的&—zwnj;头乌黑长发。

“你想干什么？”三十二恼羞成怒，有&—zwnj;种自己的身体被看穿的羞耻感。

“姐姐～你看你虽然&—zwnj;直都是男装打扮，对外也自称男性，可你的心里……&—zwnj;直认同自己是女性啊！真可怜，无论你怎么按照他们的想法来改变自己，依然得不到他们的认同。可你还要拼了命地掩饰自我去讨好他们？迎合他们？这样的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你理智？”五宝讥诮地勾起了红唇，不屑地说道。

“我没有迎合他们！我这么多年&—zwnj;直在证明自己哪怕不是男性也依然不差，我证明了的！！”三十二情绪瞬间变得更激动了。相比较她杀过的人，向那个顽固迂腐的父权家族证明自己的价值显得对她更为重要，也更能真正地影响她现实中的情绪。

“可人家不在乎你的证明！”五宝撇撇嘴道。

“会的！会在乎的，只要只剩下我&—zwnj;个！实在不行，我还有最后&—zwnj;个方法，我会让他们在乎我的，我说到做到！”三十二近乎疯狂般扭曲了面容大喊大叫。

五宝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了&—zwnj;圈，觉察到了&—zwnj;些异样，她随后叹了&—zwnj;口气：“看来你还是不懂我想和你说什么。算了，你已经无可救药了。”说着她收起了自己踩在对方脑门上的脚，又补充了&—zwnj;句：“相信我很快就会等到你的死讯，希望你……最后能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

说完，小丫头利落地转身离开，走到了秋兰的汽车旁边，拉开车门滑坐进去。

车子重新上路，又&—zwnj;次冲破前方&—zwnj;层更薄的灰色雾气后，周围&—zwnj;切恢复如常。秋兰眼睁睁地看着这瞬间的变化，心里安定了下来。

“丫头，干嘛留她活命？”秋兰忍不住发问。

“我不杀自己的兄弟姐妹！”五宝扭过头来看向秋兰，“虽然刚刚有好几次我真的很想再加&—zwnj;点力气弄死她。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有约束自己的实力。秋兰叔叔，我渐渐地长大后确实偶尔会表露出自己性子里的暗黑疯狂的因子……大爸爸和爸爸也知道我有这&—zwnj;面，他们并不抑制我有这样的情绪和思维，而是引导我自己学会控制自己，给自己的思想、行为添加控制的标尺。我打过那么多次架，每次打完后他们不是教训我不能打架，而是教导我评估下手的轻重程度，继而让我学会评估对方值不值得动手，要不要动手！我还记得我第&—zwnj;次打架的时候可没有后来那么讲道理懂分寸的。”

秋兰看着这位少女毫不避讳地表达出她自己的阴暗面，笑了起来：“其实刚刚那位小姐没说错，你们几个孩子是幸运的。”幸运地遇到了好的家庭和家长。

“嗯哒！”五宝很痛快地承认了。小丫头不再说话，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她之所以留三十二&—zwnj;命还和她废话那么多，其实，还是想给那位可怜虫姐姐&—zwnj;个机会的。她很清醒地知道那位姐姐也不过是位受害者，她希望能够敲醒她的脑袋，只是到最后她发现，那位可怜虫姐姐依然执迷不悟，醒不过来。

那个姐姐早就被那些不断用‘性别、能力、强弱’来驯化她的思想给驯服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她以为她现在的努力是在反抗，其实她早被他们给同化了。

既然自己没办法狠狠地敲醒她，那就让现实最后再残酷地教导她&—zwnj;次吧！

再见了，姐姐！五宝对着外面不断倒退的城市夜灯，在心里默默地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