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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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平县面积大，百姓却不足万人。每亩田的年产量不足二石，可想而知这全年的三成粮食基本上是要偷空百姓的家底了。

“林谷主可是说笑，这三成的粮食我从何处取得，五平县的粮食收成你自当比我清楚，三成粮食我征收都征不上来。”

林文康愁的满屋子团团转，那怕林谷主想将恶人谷中的所有人举家迁往城里，他也能想办法把这事办成，结果他却偏偏要粮食，粮食是什么？那可是人命，是整个五平县的稳定！

“我体谅辛县令的艰难，也望辛县令也谅解我的困难，恶人谷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要是没有这批粮食供给，这个冬日过不过的去都两说。”林酌也并非一定要强人所难，只是他作为谷主，这些人当年义无反顾的跟着他隐居在这片山谷中，本就是他林酌欠大家的，如何再让众人跟着他吃苦受累。

林酌也是一肚子苦水，往年所抢的粮食都是大家勒紧裤腰带才勉强糊住口，而近几年五平县的粮食产量逐年下降，他们也跟着缺衣少食，再这么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僵局，林酌不想放弃好不容易送上门的大好机会，而辛文康更是举步维艰，眼前只剩恶人谷这一条路，他手中无人，也没有贵人相助，一切只能靠自己打拼，眼前的困局不借助外力打破，他这个县令也不需要再做了。

所以非对方不可的两人，都不把话一下说死，这么磨了半天，两人还是咬死了都不松口。

“不知林谷主为何不与曹广仁合作？”辛文康陡然转移话题，打听起恶人谷与曹广仁的恩怨。

林酌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没找过他？此人当年出尔反尔，本是同意恶人谷搬下山去，或者可以跟村民私下交易物品。结果突然变卦不说，还散布谣言说恶人谷的人，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让村民少与我们来往。”先前还能以物易物，大家生活也好过一点。有时候他都想干脆就做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把曹广仁一家全杀了，霸占整个五平县，也不会天天愁的他头发都要白完了。

“如此说来，这曹广仁当真是该死，林谷主不是我不想给你这三成粮食，如果我真有，二话不说双手奉上。”辛文康真挚的看着林酌，此言发自肺腑，他一心为民，又怎么会做那等搜刮百姓的事。

林酌听他这话，颓废的瘫坐在椅子上。

一时静默。

两人均是无言以对。

“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从外打开，一身红衣似火，容貌艳丽逼人的任之遥牵着辛盼，身后跟着林静婉走进来。

林酌赶紧起身迎上去，“夫人怎么来了？”

辛文康执手也朝任之遥行了礼，“谷主夫人。”

“辛县令。”

她松开拉着辛盼的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去吧。”辛盼仰头望了她一眼，走到辛父跟前，背着小手，期期艾艾道：“爹，我跟任姨说好了，只要能帮我租到地，这粮食我可以弄到。”

林酌一听也没觉得小孩子的话不可信，反正还有孩子他爹不是，他激动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三成？”

辛盼摇摇头，“林伯父不好意思啊，三成真的有点勉强，二成是可以的。”

“两成……”林酌有些失望，但他心里也明白这可能真的到了极限。

“两成就两成吧。”

结果他这边松口了，辛父却不干了，“你一个小孩子瞎掺和什么，你说两成就两成，这可是粮食，你从哪弄这粮食去。”

“种啊，粮食不都是种出来的，只要咱们抓紧时间，把秋粮种上不就行了。”

“你说的倒简单，要真有那么容易，五平县的百姓还能吃不饱饭。”

“哎呀，爹，你信我一次。要不你想别的办法，我种粮，咱们互不干涉如何？任姨都相信我，你还是我亲爹呢，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你闺女。”辛盼拉着辛父的衣袖扭着身子撒娇道。

儿女都是讨债鬼，这句话果然没错。

辛父抚额长叹，觉得今日真是一团糟。

这时林静婉也出声帮腔，“辛伯父，你就相信辛小盼吧，我觉得她能行，我也可以去帮忙的。”

辛父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也说不出个不字，也说不出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