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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迁披着月色回家,就见他爹守在门口,苦着张脸色。
时迁问他爹:“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时父掀了掀眼皮,顿了半晌道:“无事。”
话音刚落地,他又一次“唉”的一声,重重叹了口气。
时迁:“……”
时迁眨了眨眼,带着一脑袋的不解回了屋里,除衣裳时候就问媳妇知不知道爹怎么了?
怎么奇奇怪怪的?
锦欢帮着把时迁刚褪下的外衣挂好,回过头来解释道:
“爹估计是早上听我说了你手上的这个案子心里担心呢,怕年纪案子办不好要被皇上怪罪,又怕你办好了得罪了上头的人。”
时迁不甚在意地回道:“爹也是瞎操心,事情该咋样就咋样,没啥可说道的,你下次跟爹娘透露这些了。”
锦欢手顿了下,再张口声都高了起来:
“瞒着啊?行啊,下次你索性连我一起瞒着呗,这样不更好?管你上天下还是下海的,啥都别再跟我们说了,就叫一家人跟傻子似的啥都不知道,叫你一个人冲锋陷阵逞英雄、我们在家傻乐呵呗!”
媳妇的小脾气可真是六月的雨——说来就来。
时迁无辜地眨了眨眼,一溜烟地认错,说自己那就是随口说说,有事儿必不能瞒着的,瞒着谁都不能瞒着自家媳妇啊。
锦欢翻了个小仙女的白眼,气呼呼道:“也不知我这一下下的都是为谁?”
她就是想给男人敲个警钟,报喜不报忧那一套不能有,时迁这人脾气有些刚直,在官场许是不小心就能得罪人,她必须得知道男人时时的动态。
免得有甚意外。
因着这个案子,锦欢专门去镖局里花了大价钱给时迁请了个会点儿拳脚功夫的护卫,专门陪着时迁早出晚归。
生怕时迁一个不小心就叫人给套了麻袋。
时迁就叹:“天子脚下,何至于呢?”
小仙女的白眼再一次华丽丽地射了过来:“那还有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说法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把时迁堵得一愣一愣的,直至在护卫的陪同下出了门时还在唏嘘“不得了了……”
***
案子从接手到入册取证,前前后后查了将近三个月,翻找档案,找到并召回当初负责当地乡试的官员,学生,寻找相关证人、当事人的同窗、先生,调出那些年入库的考试卷宗。
同时,时迁着人传讯了此案最关键的人——那个无意间透露出当事人试卷被替真相的同窗。
这边,他费进心力好不容易才撬开他的嘴招出一个工部侍郎出来,立时就招来了刑部的人。
“刑部的人来干什么?他们不是不愿意插手这个案子的吗?”
底下的差役小心翼翼地回道:“来的一个姓陈的大人说案子原不明朗他们不好插手,但既然已经查到了犯人,接下来的事自然该交由他们刑部处理。”
时迁抬头看了眼刚被“请来”大理寺的工部侍郎,嘴角微扬:
“他们消息倒是怪灵通的呀,本官前脚才得了皇上的旨意请了侍郎大人过来,后脚刑部就来抢人了……可惜,本官办事从来不喜欢半途而废,案子既由本官接下来的,那么断然没有中途撒手的道理。你去回那个什么陈大人,除非有皇上的圣旨,否则就请回吧!”
“是。”
差役应声而退,片刻又返。
“又怎么了?人不肯走?”
差役顶着时迁好似洞悉一切的神色继续硬着头皮往下回禀:
“大人英明。陈大人说……说他劝大人见好就收,拿一个交差可以了,千万别自掘坟墓,断了前路。”
时迁脸上仍旧挂着疏朗的笑,好似冬日的暖阳,温温润润的,然而再出口的话却带着坚定的、不容置喙的命令。
“只管送客去,旁的无须多言。”
差役躬身应下,待离去后,一切谨遵时迁之令行事,气得刑部来的两人当场拂袖,留下一地的茶碗碎片。
时迁过后晓得了也不过是一笑置之,过后对这个案子盯得更紧。
***
时迁这边寸步不让,叫刑部上门来说项的两人十分恼火,回去后就添油加醋地往上报了。
尤其是那个姓陈的大人,言语十分针对时迁,极尽挑拨之能事,拱火的力度足足的,给时迁拉足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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