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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罗宁想起坠儿昨夜说的“姨夫姨母的家教好”来,实际上事实早就摆在了他的眼前,他却不愿意去发现,甚至连确切地询问都不肯,只这么含糊的试探,自己……真是相当的混蛋啊!
“抱歉。”
罗宁不是扭捏的人,既是知道自己错了绝不会含含糊糊就让事情就这么过去。
“没事。”
白语茹淡淡道,是说不会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一时半刻要淡忘估计也不易。
其实白语茹心中颇有些别扭,做为寄人篱下的孤女,虽然姨夫姨母和云扬表哥待她很好,但各种不善的话自己也并没少听,却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了,倒正儿八经要赌气气来似的?
求全之毁,不虞之隙,无法直言,委婉的试探,其实这些不过恋爱中人最常做的事罢了,只是此刻他们两人谁也不知情,只让时间这么闷闷的过去。
半个钟头以后,车队果然如白语茹说得那般到了苏府门口。
这个时代,早没有人还会像以前一样会在自家的门楣上无比慎重的写下诸如沈园、李府这样颇有姓氏荣耀之感的明确标识,因此罗宁就算前天亲自在这里迎娶了白语茹也不知道其实这就是苏府而已,尤其是他昨天并没有看到云扬。
说起来这跟老传统有些不合,表妹结婚,而白语茹是寄养在他家的,应该就算是亲妹,他这个长兄无论如何也该出面才是,莫非云扬是怕见到他,所以故意躲着?
罗宁这样想着,扶白语茹下了车。
今天还是没见到云扬,门口是苏父苏母亲自等着。
苏父五官深刻,神色刚毅,苏母面容姣好,细致柔和,两人穿着虽没有十分的隆重,但也不算随便,站在一起相映相配,珠联璧合。
虽说这新女婿上门最是娇贵,可是苏父苏母亲来迎接的规格还是太重了些,所以其实苏父苏母只是迫不及待要见白语茹,看来,白语茹口中时常不离姨夫姨母云扬表哥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的确早就亲如一家人,甚至,一家人也比不上吧。
罗宁欣慰地看着白语茹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苏母的怀中,恭敬的向苏父苏母行了礼。
“先进去吧。”
苏父几不可察地瞟了一眼礼物中极其明显的金猪,又看了眼白语茹的辫子,白语茹自己梳辫子梳习惯了,又因为尚未圆房罗家就这么默认了她辫子的存在,罗宁本身更想不起来这个,这样一来,金猪的存在就有些刺眼了。
礼物自有管家佣人收拾进来,苏父苏母带着罗宁、白语茹进了大厅坐下。
白语茹不管别的,只管贴在苏母身上不肯下来,再不是罗家那种冷静自持的模样,苏母搂着白语茹也是好一阵搓揉,两人根本就把罗宁这个“娇婿”忘了个干干净净。
罗宁也不在意,只是看着白语茹的真情流露,若有所思。
究竟她也不过才是个十六岁不满十七的小姑娘,眼前这个才是真实的她吧,之前在他家那一番落落大方,家教好固然是一个方面,性格里的冷静自持想必是另一方面,也算颇为难她了。
苏父看了看白语茹的辫子,咳嗽了一声,淡淡对罗宁说:“润儿被我们宠坏了,不太懂事,有什么任性不是的地方还要请你多包容,如若包容不了的也只管告诉我们,我们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罗宁真心地回说:“润儿是个好姑娘,大度,懂事,善解人意,真的已经是不能再好了。”
“哦。”
苏父不置可否,罗宁这才意识到苏父之前那句话不是自谦,更不是拜托,某种程度上其实要算一种指责。
而自己最大的错误大约就只有一件了,罗宁看了一眼正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小声跟苏母叽叽咕咕说着什么的白语茹,一条属于姑娘的乌黑长辫赫然在目。
如果是为这个的话……
罗宁恳切地说:“请原谅我的一时愚钝,没能立刻明白姨夫的话,只是,如果姨夫指的如果果真与我想的一样的话,那么我有不同看法。”
“哦?”
苏父仍旧不置可否,但展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
罗母和白语茹那边看他们这里阵仗十足,暂时也停了窃窃私语,都看过来。
众目睽睽之下,罗宁并不觉得心虚,他挺起胸膛,义正辞严的侃侃而谈:“从传统上讲这的确是我的不是,我也不想用新思维来推诿搪塞,既然我已经娶了润儿进门无论从个人情感还是伦理道义上讲我都对她有一种责任。但是,因此我就将错就错,糊里糊涂的将这段婚姻继续下去,不独是对我自己信念的一种亵渎,也是对润儿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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