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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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猎户,新除一害!”
围观者一听此言,本就看傩戏看得兴奋,登时就如油锅炸开,议论纷纷。
猎户重击铜锣三下,喜笑颜开,一扬手,挥开锣锤,侧身让开,指着后头过来的队伍道:“托诸位父老乡亲洪福,在咱们头领的指挥下,于昨夜猎得山中伤人白虎一只!”
这一说可不得了,人们纷纷伸长脖子、踮脚张望,连傩戏队伍里的巫师都摘了面具巴巴看热闹。不多时,果见街那头锣鼓喧天,本地猎户们手舞足蹈,簇拥着四个壮汉,壮汉用两根圆木抬着一只肉山一般、约莫四五百斤的白毛黑纹吊睛白虎。一旁还有一虎背熊腰、腰插短刀的俊朗青年昂首陪同随行。
霎时间,简直能听闻街道两侧的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第一眼望去,明知那白虎已死,还是止不住软了步子。尤其是站在最外层的男女老少,几乎人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连吵嚷声都止歇一刹,愕然目送猎户抬着白虎过去。紧接着,人群中便有孩童惊哭声,喧闹不停。
白虎一直抬到傩戏队伍前,两支队伍奏乐相逢,合到一处。那随行的青年眉目凛凛,很有几分锋芒,走上前去,笑着冲老巫师拱手拜来。
猎户们猛地起哄,中有知情者,交头接耳,私语这青年猎人名叫黄宗,前番找媒人提亲,要娶老巫师家的独女。老巫师在涪县颇有名望,老头子心气比小姐还高,轻易不肯与人结亲家的。
老巫师笑得眼纹横生,点头满意地打量几下黄宗。他极会做人,笑逐颜开,拱手高声对众乡亲道:“白虎伤人过百,猎户能灭此畜生,实在是造福乡里!这……又逢上咱们驱鬼酬神的好日子,合该如此!驱走祸害,从今太平!今日就借借阿宗的运气,同咱们一道打黄鬼!谢傩神!”
“好——”众人皆响应。
街市热闹非凡,连竹楼上的烟花女都推窗观望。黄宗抬头望去,瞥了两眼,又连忙收回视线。
“好!”向导叫好,激动地搓手,扭头见诸葛夫妇静静观望,好意为他们解释,指着老巫师说,“打黄鬼,喏,黄鬼面具在那儿呢!打黄鬼就是一个人扮成黄鬼,走街串巷,其余人拿着干树枝在他后面追打,去邪气!赶恶鬼!”
正当此时,老巫师捧着硕大的黄鬼面具一把推过去,黄宗大喜,忙不迭接过,朝人群挥舞,喊道:“打黄鬼——”
说着便将面具扣在头上,傩戏队里的巫师、童子们将多余的树枝子散与乡邻。送到宝钗这里,宝钗有些为难,微笑着推辞。小童转而送到诸葛亮面前,诸葛亮收下。
“打黄鬼!”
不知谁一声令下,观者如潮水一拥而上打“黄鬼”。黄宗灵活闪避,逗得人们发笑。又快步奔逃,男女老少紧随其后,追打黄鬼。诸葛亮见黄鬼奔来,顺势虚虚挨近做抽打状挥舞过去。宝钗瞧着掩唇而笑,诸葛亮笑着回头,送去树枝,劝道:“难得的热闹,你也试试。”
宝钗久居闺中,少见此等市井乐事。也罕见心痒,并不忸怩多推辞,抿嘴一笑,接过树枝。诸葛亮朝前走几步,替她清出一点空隙来,一手扶过去,护着她朝前走。宝钗经由他护送,几步跟上打黄鬼的人群,轻轻伸手出去,在“黄鬼”后背同样虚虚一扫。周围人群拥挤,摩肩接踵,直把她挤进孔明怀里,差点撞个趔趄。宝钗倒也不恼,反而觉出一丝冒险似的愉悦,正欲回身退出,不想后头猛地跑过来一人,三人撞作一处。
幸有孔明在后揽住,宝钗未摔倒,可混乱当中,眼角陡然刺痛,再一看,对面来人手里的枝条刺到眼前,只差一点就要戳进眼睛。
宝钗抬手按住灼痛的眼角,孔明心急之下,赶忙追问,“没事吧?”
宝钗笑笑,夫妇二人看清,来者是个有些面善的女子。宝钗和气问她,“你要不要紧?可伤……”
那女子却充耳不闻,死死低着头挤着他俩快步躲过去,尖着嗓子大笑着冲进前头打黄鬼的人潮中去了。
“阿霞?”老五望着那女子喃喃自语,他站上一旁的石墩眺望远处的人群,只见阿霞发疯似的紧追不舍,要鞭打那黄鬼,“怪了……她不是说不来看戏的吗……”
诸葛亮瞥见宝钗按着眼角不说话,急得去捉开她的手,就见她眼下割破一处,渗了血出来,忙给她用帕子掩了,携她进屋去。
“薛夫人!”老五瞥见诸葛夫妇转身回客栈,关切询问,“薛夫人无事吧?”
诸葛亮微微侧身挡住宝钗,匆匆敷衍过去。两人避开人群,回到房内。宝钗自去妆台前揽镜自照,血已半干,尚留余痛。
“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宝钗对镜捏着帕角去擦血迹,笑言安抚,“不过是破了一点皮,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诸葛亮苦笑笑,自己洗净手,拧了一条干净的湿帕子,又取了药膏过来。先把药膏搁在桌上,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瞧着,一手用浸湿的巾帕轻柔为她擦净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痕。”诸葛亮放下心,望着她盈盈笑眼,用手指蘸取药膏细细帮她摸上,“不然,亮有何颜面再去见岳母呢?”
薛宝钗眼睫一扫,落下眼帘来,浅浅一笑,却不接他这话。诸葛亮察觉到她情绪有变,一面用指尖在她眼角轻轻揉着药膏,一面凑过去,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亮虽自诩大才,唯独于夫人面前,如今不敢自专了。”
宝钗淡淡反问:“何出此言?”
诸葛亮不答,轻轻眯眼笑着,及至涂好,才悠然自得用帕子抹干净手,挨在宝钗身边坐下,一一道来:“时至今日,亮才发现,夫人为人端方持重,于亲人面前尚且少有失态。却在亮面前,常有真情流露。”
宝钗正欲开口,被诸葛亮抬手拦下,笑中却有认真,“亮这话非是要兴师问罪。夫人如此,皆因你我亲近,非旁人可比。”
宝钗霎时两颊生热,看似从容地侧身照镜子,实则被他说中,心内羞涩,莞尔一笑,“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说这个?”
镜中芙蓉面,孔明柔声叙道:“只恐亮一时失察,如昨日一般不曾体察夫人心绪。”
宝钗为他这话心有所感,终于回应他:“你说‘只恐’,我也心中凄惶。你我二人,何至于此呢?”
一语便将昨日二人生口角时的所思道明,反倒使孔明沉默了。诸葛亮垂头去握住她的手,宝钗也低头,凝眉感慨:“譬如你觉着我恼了,哪怕是觉得我不好,有什么话,尽可直说。不用来言语试探我,那便生分了。试来试去,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咱们从前还没试够吗?”
宝钗也不是个很惯于说笑的人,最后那句话倒引得诸葛亮想起往事,欢欣地笑出声来,和她两下对望,呓语般道:“夫人说得极是。当日因我们各自误会,白白耽误一年的光阴。人生苦短,能堪几次相误?”
宝钗这才展颜,诸葛亮情深意切,又道:“夫人昨日的心意,亮已知晓。可尚有一疑问,盼夫人解答。”
宝钗舒一口气,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你直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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