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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一个曾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听到“下一世”什的，第一反应就不太。
所以谢殊不太高兴。
“那个……我虽身有隐疾，但还不至于说死就死,何必说话？”
卫屹之愣了一瞬,忍不住笑了：“你……”
“我怎了？”
“你不说你记得竺道安那个故事吗？”
“记得啊。”
“结骨国太子与那女子失之交臂,因为那女子换了皮相，他爱意不过就于表象。”他握紧谢殊的：“我对你却并非如此。”
谢殊才明白他在示爱,不过她的反应实在让人失望：“仲卿啊，话你说过很多遍了啊。”
“嗯……之前说的也都实话。”
谢殊用空着的那捶着肩：“哦，嘛。”
卫屹之叹气：“你不信我？”
谢殊看着他：“如果你我,你会信吗？”
卫屹之抿紧唇,的确没有人会对一直刺探己的人心怀感。
谢殊道：“你要下车，还要我送你回青溪？”
卫屹之知道她在逐客，下了车，决心却没有丝毫动摇。
一路走来有多艰难你如何得知？总有一日要让你心甘情愿。
相府车舆驶离，苻玄走过来道：“郡王似乎很高兴啊？”
说完才意识到话不该说，但卫屹之居然点了点头：“嗯，很高兴。”
“呃,有什喜事吗？”
“本王看中了兔子,想要猎到它。”
苻玄忍不住笑起来：“一兔子而已,对郡王而言还不到擒来？”
“可兔子表面看起来乖巧，说不定月宫里的玉兔转世呢。”
“……”苻玄决定继续学习汉话。
方才在车上说的那话,其实沐白多也听去了点儿,他终于明白为何之前会看到武陵王握着家公子的,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和担忧。
“公子不要相信武陵王，依属下看，他肯定虚情假意。”
谢殊揉揉额角：“一件事说多了,指不定就真的了。”
沐白急忙道：“武陵王心思深沉，公子怎能当真相信他的话？”
“就因为他心思深沉我才担忧啊，不相信，担心他不会就此罢。”
沐白很激动，“属下誓死保护公子！”音放低，补充一句：“和公子的秘密。”
谢殊摸摸他的头：“冷静。”
第二日早朝再和卫屹之相遇时，其实谢殊有点不冷静。
世家贪污严重，皇帝也没办法，一向对此睁眼闭眼，但今年度支曹收上来的税银几个把持该曹的谢家人贪污了大半，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除上次争夺太子太傅一职，卫屹之几乎从不主动头与谢殊作对，今日他也没开口，他的下属骠骑军杨峤提要撤掉几人的职务，另选他人掌管度支曹。
不过，个人都看得来卫屹之背后指使的。
谢家势力然力保几人，里面还有谢敦和谢龄的儿子，也就谢殊的两位堂兄，不保也说不过去。
谢殊个低调的佞臣，个会做表面功夫的佞臣，所以很诚恳地对陛下道：“微臣一定彻查此事，责令补齐亏空。”
皇帝哼了一：“那来年他们再贪，你再补？朕也觉得该换换人了。”
谢殊很无奈。事若非那两个堂兄瞒着她，也不至于闹到现在地步，现在连个准备也没有。度支曹又六曹里油水最多的，其他世家也都虎视眈眈着呢。
她退了一步：“陛下英明，既然如此，微臣一定严惩罪魁祸首以儆效尤。武陵王严于律己，人人称道，就由他选拔人才重任度支曹尚书吧。”
说了半就让了一个位子来，不过总过没有。卫屹之与皇帝交换了个眼色，彼此都接受了个安排。
宫回到谢府不久，卫屹之居然笑若春风地来了，要邀请谢殊共去长干里饮酒，像刚才根本没有与她争锋相对过。
谢殊在书房里翻着卷宗，皮笑肉不笑：“仲卿兴致啊，我还要处理那几个不争气的家伙，怕没有闲暇。”
卫屹之在她对面跪坐下来：“看模样，你在怪我今日与你作对了。”
“哪里的话，你我各有立场，本就应当样。”
卫屹之听了她弦外之音：“你说我不该喜欢你？”
谢殊抬头看了一眼沐白，后者狠狠瞪了一眼卫屹之，掩上守到口去了。
她才道：“陛下希望你我作对，其他世家希望你我作对，就算你不与我作对，我还会和你作对。说来说去，你我各有家族利益要搏，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喜欢我，并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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