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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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徒景宁心气就高得多了，徒景宁的生母前几年过世了，死了都没能混个追封，徒景宁为此憋了一肚子的气。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沉默，或者说是深沉起来。

徒景宁如今倒是摆出一副站在东宫后面的架势，但是太子却是有些信不过他，徒景宁以前的时候，可没想着投靠东宫，如今这副架势，无非就是想要借着东宫暂时庇护自己，以后如何还说不准。不过，既然徒景宁表了态，太子就得给他争取，因此，徒景宁顺利得了工部的差事，倒是叫只能在督察院厮混的徒景明有些羡慕。可惜的是，徒景明是真的不怎么看好太子，因此，他并不想跟太子一起厮混。

虽说如今，除了英郡王之外，徒景明跟徒景年并没有表露出明显的野心，但是，眼看着下面的弟弟一个个都大了，徒景瑞这个太子也不得不绷紧了一根弦。

在这样的情况下，甄贵嫔顺利生下一子，乃是十皇子，圣上大喜，第二天就赐下了名字，唤作徒景轩，之后，甄贵嫔月子里头就得了晋封的旨意，竟是越过了前面几个妃位，直接被册封为四妃之首的贵妃。

顿时，整个后宫都沸腾起来，甄贵妃何德何能呢？要说生孩子，宫里头能在妃位上的，哪个没有儿子，要说资历吧，甄贵妃根本不是通过正经的选秀进来的，真要是论起出身来，都未必比得上宫里那些女官，偏偏圣上就像是被迷了心窍一样，对甄贵妃宠爱有加。

慧妃最是沉不住气，当天就将自个宫中砸了一遍！以前的时候，她根本没将甄贵妃看在眼里，她还觉得甄贵妃就是如柔妃还有其他一些曾经得宠一时的妃嫔一样，几年的时间，圣上也就淡忘了。偏偏，圣上对甄贵妃格外不同，甄贵妃有孕不能伺候那段时间，圣上都三五不时去甄贵妃宫中，如今更是将贵妃之位都给了她，这怎么能叫人心服口服。

慧妃直接想要让英郡王一党弹劾进谏，徒景平为了给亲妈出气，找了个御史上书，结果直接被圣上当庭怒斥了一番，表示做御史的不知道为君父分忧，只知道盯着后宫的事情，自个封个贵妃，不过就是皇家的家事，又不是想要立后。圣上这般强势，顿时朝堂上一帮大臣不吭声了，一些苏丽喜欢见风使舵的，甚至琢磨着要去捧甄家的臭脚，毕竟，甄贵妃这般受宠，甄家算是要一飞冲天了。以前的时候，一个奉圣夫人并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但是如今有了宠妃，有了皇子，甄家就不一样了！

甄家也没想到自家女孩子这么争气，进宫没多长时间，就得了圣上的心，连贵妃之位都到手了，还有了个儿子，就算是日后宫里又进了新人，甄贵妃的位置也不可能动摇。

“父皇居然将大半的宫权都给了甄贵妃！”顾衡正在用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一个模型，太子在旁边喝了一大口茶水，有些郁闷地说道。

顾衡将砂纸放了下来，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才说道：“后宫无主，贵妃位置最尊，就算是你娶了太子妃，也未必能在上头强过贵妃去！圣上对贵妃极为不同，你还是得小心才是！”

太子只是想着自家父皇简直跟老房子着火一样，差点让他觉得圣上失了智，要不然，一个一向都表现得非常渣男的人，怎么遇上个甄贵妃，居然就像是情圣一般呢？

太子压根没觉得，甄贵妃或者说是十皇子可能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而顾衡却是轻哼了一声，直接说出了两个名字：“钩弋夫人，刘弗陵！”

太子听了，神情便是一变，刘弗陵当年也不过是幼子而已，汉武帝当时不是没有别的儿子，偏偏就将皇位传给了刘弗陵。存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太子就对甄家生出了几分警惕。

之后不久，太子又传出了消息，甄家居然想要献上一个甄家女送进东宫。

圣上居然对此有些意动，圣上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圣上自己也觉得自己能再做二十年的皇帝算是了不得了，自古以来，做皇帝的短命的多，长寿的少，主要是皇帝这个职业是真的辛苦，劳心劳力，能长寿才奇怪了呢！

而圣上惦记甄家，又怜惜甄贵妃，甄贵妃就是个小女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很多时候直来直去没什么心眼，等到自己百年之后，甄家该怎么办，甄贵妃又该怎么办呢？

圣上不愿意让甄贵妃做皇后，毕竟，甄贵妃要是做了皇后，就又多出个嫡子来，这难免要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何况，甄贵妃这样的出身，做皇后也很难叫人信服，因此，贵妃也就是到了顶了。

等到日后太子登基，太子对甄家可没有什么感情，对甄贵妃也是一样，毕竟，一个是成年的皇子，一个是年轻的庶母，就算是平常遇到，也是要避嫌的，怎么可能会有多深厚的感情，到时候，甄家和甄贵妃只怕日子就未必好过了。在皇宫里头，太后有皇帝撑腰，自然是什么都好过，但是做太妃，却只能小心低调，连个单独的宫殿都没有。

圣上既然有意保全甄家，便想着让太子也跟甄家亲密一些，因此，在甄贵妃提起自己有个侄女，生得花容月貌，年纪也与太子相当的时候，圣上就想着，干脆让太子后院也有个甄家女，如此，也就不用如何担心了！

甄贵妃的侄女，虽说也是甄应嘉的孙女，却只是庶出，自然是做不得太子妃的，不过混个太子良娣总不成问题吧，再给太子生个儿子，甄家攀上两朝帝王，那么，起码能再富贵一个甲子！

太子听说这个消息，顿时就有些憋屈，他对甄家可没什么好感，在太子看来，甄家人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就是靠着媚上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如今居然心这般大，不光是要迷惑圣上，还想要迷惑自己，简直是可恶！

太子如今想要出宫并不容易，他传了信过来之后，顾衡也有些抓瞎，这种事情，他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子心里头对甄家已经有了成见，要是拒绝，只怕甄家那边有想法也算了，圣上也会觉得太子薄情寡义，到时候难免要对太子产生一些成见。而若是同意，那个甄家女只怕就是个牺牲品，或许圣上还宠爱甄贵妃的时候，太子会对甄家女多些宠爱，但是甄贵妃若是失势，那么，那位甄家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顾衡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进宫去跟太子谈一谈。

顾衡之前搞毛纺的时候，就叫人找到了天然的碱矿石，如今就在庄子里头尝试着烧制玻璃。大块的有些困难，如今能够烧制出来的都是一些小块的，而且颜色总是带着一点淡绿色，就如同上辈子顾衡还小的时候，家里面老式玻璃窗上用的那种。这种玻璃质量并不怎么好，很容易碎，但是特种玻璃顾衡也不会搞啊！像是什么钢化玻璃，到底是怎么制作的，顾衡根本不明白，也只能叫那些工匠调节配方，在烧制玻璃的时候往里面添加一些成分。

顾衡之前挑了几块平整的玻璃，用水银法做了几面玻璃镜，这会儿找了个匣子装了起来，就直接进宫了。

东宫之中，不光是顾衡来了，水昕，徒景晨，江殊，张奕几个人都过来了，或者说，他们才是常年待在东宫的，毕竟他们都在詹事府挂了职，三五不时总要来一次东宫的。

这次为了甄贵妃的事情，太子信得过的班底，能来的算是都来了。

顾衡一下子就发现，自己高估了这年头大家的道德标准，就算是张奕，居然也赞成让甄氏女嫁入东宫。

“我听外头人都说，女生外向，若是殿下能拿捏住那位甄氏女，甄家到时候是站在甄贵妃那边，还是站在殿下你这边还是个问题呢！”张奕直截了当地说道，“甄家如今可与以前不同了，如今甄家在江南算是异军突起，如今江南那边许多世家大族，公推甄家为首，有着这样的名义，甄家在江南那边的影响力不会比那里的巡抚乃至总督差到哪里去！若是甄家有意跟殿下作对，只怕殿下就要头疼了！”

水昕是个多情种子，他笑嘻嘻地说道：“能被甄家送过来的，定然是个美人，殿下也不吃亏啊！”水家已经几代一脉单传，之前北静郡王就给水昕看好了一门亲事，水昕前段时间已经娶了世子妃，原本水家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尚一个公主的，但是，他们就算是要尚主，也得选个得宠的，偏偏宫里头几个年长的公主，都跟小透明一般，圣上很多时候非常重男轻女，除了婉妃之外，其他那些生了公主的，很多都没有能够得到晋升，至今还只是下嫔！

因此，水昕的世子妃乃是史家出身，史家一向有名的枝繁叶茂，就想着能给水家多生几个孩子。

不过史家女容貌一般，水昕不是很喜欢，水昕素来是个颜控，屋子里面那些莺莺燕燕个个都是好相貌，水昕在调情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只将那些丫鬟哄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水昕如今后院里头已经有了两个过了明路的通房，个个花容月貌，除此之外，水昕对于那些愿意投怀送抱的美人，也多半来者不拒，他如今可是京中好几个有名青楼楚馆的常客。

太子犹豫了一番，见几个伴读都建议自己接受，他也觉得自己若是拒绝，只怕在圣上那里要留个不好的印象，既然如此，一个女人罢了，在自个宫里头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因此，便是点了点头，决定答应下来。

顾衡却是说道：“若是用甄家女为太子良娣，那日后太子妃该是什么出生呢？”

甄家自从出了个贵妃，有了个皇子外孙之后，一下子就嚣张起来，虽说没到自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的地步，但是他们的势力的确是得到了很大的膨胀。日后，太子良娣娘家得力，后宫又有甄贵妃帮忙，那么，作为太子妃，可就很难树立权威，掌管东宫乃至后宫了！

太子听了，他轻叹一声：“之前父皇就说，正在帮我相看，可是到今天也没什么消息，我也不知道哪家的名门闺秀会被父皇选中！”

几个人不由面面相觑，水昕很快看向了徒景晨，便问道：“听说你家里要跟你议亲了，应该将京中的闺秀资料都收集全了吧，不如给太子殿下看一看？”

徒景晨脸色顿时变得无奈起来，没错，自从他出了宫学之后，家里头就开始帮着他相看亲事！只是楚王府人太多，适婚年龄的也不少，他虽说算是长房长孙，但是，用那些叔伯的话来说，他们将来肯定是要分出去的，到时候连个爵位都没有，既然如此，婚事上头，自然应该他们优先。

这些家伙胡搅蛮缠只将徒景晨父母气得要死，徒景晨能够想看到层次高一些的亲事，不过是因为他将来还有爵位可袭，他又是太子伴读，等到太子登基，大概还有大用，因此，许多人家投资的其实是徒景晨的未来。而楚王府其他人呢，他们哪有这样的资本，就算是一门好亲事，人家愿意嫁给徒景晨，却未必会愿意嫁给他们。

只是，不将他们的婚事该解决的解决了，回头徒景晨这事上还是要捣乱，因此，徒景晨只得暂时忍着，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京中能够配得上太子的人家，徒景晨算是都知道了。

徒景晨拍着胸脯表示，只要太子乐意，他随时都会从家里面将东西带出来。

太子谢过了徒景晨，之后就开始琢磨着，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压制得住甄氏女，免得甄氏女在东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甄氏女还没来得及搞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圣上却是来立了一出，差点没将太子给吓了一跳。

圣上总算是看好了太子妃的人选，之后便直接叫来了太子，说起了太子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