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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香县主成了一个笑话,她最信任的丫鬟和她最爱的男人居然睡到了一起,整个县主府的丫鬟小厮们茶前饭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并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云香县主还没来得及制止谣言,围香县不少百姓便开始悄悄的议论起了这件事。
卉迟惨白着脸,不言不语,像木头一样跪在云香县主门前,云香县主自始至终都没有开门看过他一眼。
卉迟不知道跪了多久,最终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他醒来时,见到守在床边的人是翠儿时,眸子里漾出死一般的绝望。
直勾勾的望着翠儿,卉迟嘶哑着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要这般待我?”
翠儿哭着跪在卉迟床前,一边哭一边道:“无论公子接不接受,翠儿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卉迟唇边漾起一抹凄厉至极的惨笑,他一边笑一边蜷着身子咳嗽。
卉迟的模样到底是吓到了翠儿,翠儿终于哭着道出实情,“卉迟公子,长公主是不会让您与县主成亲的,您便死了这条心吧。”
摇头,卉迟拼命的摇头,身子刚刚蓄起一点力气,他便又摇摇晃晃的爬到县主门前跪着。
“果然是勾栏院里出来的,当真是不要脸,呸!”
“不要脸的东西,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居然还有脸再来找县主。”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还想攀高枝,癞□□想吃天鹅肉!”
......
不管府上的人说得有多难听,卉迟都静静的受着。
他终于等到了云香县主。
小县主经过几天的闭门,似乎是想通了,她执着剑冲进翠儿的房间,冷冷的问翠儿道:“是你陷害卉迟的对不对?”
“我这般信任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翠儿跪在云香县主面前啜泣,“翠儿已经是卉迟公子的人了,要杀要剐全凭县主处置。”
云香县主对翠儿当真是起了杀意,就在她执起手中的剑刺向翠儿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翠儿身前。
翠儿与云香县主皆惊呼出声:“卉迟公子?”(卉迟?!)
从失落到失望,再到绝望,云香县主不解的望着卉迟问道:“卉迟,你为什么要护着她?”
泪水淌满了面颊,卉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云香县主落泪。
云香县主冷笑着问卉迟,“你要护着她是吗?”
无声的落泪,卉迟轻轻的点头。
“好,很好,非常好!”云香县主大笑着道了三个好,然后继续问卉迟,“你为了她,不惜与我作对是吗?”
“云香县主......”卉迟哆嗦着唇,颤抖着声音道:“我不能让您杀了翠儿。”
县主被卉迟的话气急,转身便走,不再多看身后的卉迟一眼。
待云香县主离去,一口鲜红的血从卉迟喉间喷出,翠儿被吓得惊呼出声,“卉迟公子,卉迟公子,您别吓翠儿。”
......
云香县主离开后,屋内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安静得就像瞬间没了人气一般。
翠儿寻来了大夫,卉迟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任由大夫给他把脉。
“公子是气血攻心才吐血的,心肺皆伤,姑娘别再这般气他了。”
听到大夫说的话,翠儿不住的点头。
卉迟茫然的望着床顶的帐幔,今日上午的时候,长公主把他寻了过去,长公主骂他自私,骂他不是真的爱香儿,骂他不为香儿着想。
长公主说得对,皇上对季家虎视眈眈,香儿是季家唯一的希望,长公主明告诉他不要痴想妄想香儿。
他本就配不上香儿,现在更是配不上了,香儿和他在一起,只会成为全天下人的笑话。
卉迟绝望的合上眸子,一丝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唇角溢出。
之后的日子,云香县主不来寻卉迟,卉迟便再也不去见云香县主。
终于,一个雨夜,喝醉酒的云香县主冲进了卉迟的房间,她紧紧的揽住卉迟的腰,抱着他,一边哭一边呢喃:“我不生你的气了,你不让杀翠儿,我便不杀她,我们好好的,回到过去那样,好不好?”
卉迟紧紧的回抱住云香县主,直到云香县主昏睡过去,他才流着泪在她耳边轻声道:“好。”
云香县主醒来的时候,睡在自己的卧房。
她坐在床边想了许久,忆起了昨夜醉酒后的种种。
忍着头晕,云香县主急匆匆的起身准备去寻卉迟,她决定了,把翠儿逐出府,她和卉迟还像以往一样,好好的过日子。
......
在卉迟的卧房外,当卉迟跪在云香县主面前认真的告诉县主他要对翠儿负责的时候,云香县主癫狂了,她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卉迟,愤怒道:“你可知你自己在讲什么?”
卉迟面无表情,只轻声的道:“卉迟要对翠儿姑娘负责,县主,对不起。”
云香县主愤怒的毁了卉迟院里所有的格桑花,在一片狼藉的残花败叶中,她又哭又笑,“卉迟,我该拿你怎么办?”
卉迟与云香县主的关系突然之间冰冷到了极致。直到,边境又起战事,需要季家军出战。
此次战事来得异常凶猛,四海大陆有凤栖、北冥、金鳞、河池、围越五个大国与诸多小国组成,向凤栖挑起战事的,正是北冥和金鳞。
无论是北冥或者金鳞,一对一,凤栖尚且有一战的希望,但是两个大国联手......
凤栖的皇上向河池与围越两国请兵无望后,便下旨命季家军必须出战,否则与叛国同罪格杀勿乱!
云香县主主动请命代父出征。
此战于季家而言,亦是生死存亡一战,所以,最终季将军决定率着一双儿女共同出战。
月色明媚,星光灿烂,院里的格桑花摇摇曳曳,卉迟一袭青衫立在云香县主门前,他已经有许久没来寻过她。
再过三五日,云香县主便要随父出征,卉迟刚在后院听到这件事,便不管不顾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然而,云香县主却对他闭门不见。
卉迟消瘦得厉害,之前合身的衣服现在挂在身上竟是空荡得厉害,他孤零零一个人立在门前候着,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秋天的夜,已经有了刺骨的凉意,卉迟穿得单薄,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月过树梢时,云香县主终究是打开了房门。
低头,抬眸。
门里门外的两人对望许久竟是无言可说。
“香......,云香县主。”许久后,卉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终是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嗯。”云香县主轻轻点头,淡淡的问道:“卉迟公子深更半夜寻我有何事?”
听到云香县主的话,卉迟的面色更惨白了几许。
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他跪倒在云香县主面前,恳求县主带着他一同出征,他想陪着她,生死与共。
沉默了许久、许久,只见云香县主轻声对卉迟道:“卉迟,好好过日子吧,我祝福你与翠儿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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