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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事情就像雪峰上的积雪,越积越多,而只待一阵风将其吹崩。
唐斯羡不想当这阵风。
她通过同僚的帮忙,又是以唐妁的名义租了五亩鄱阳湖水草丰茂的地方准备养虾蟹。
说是围湖,其实只是用很长的渔网将那些区域围起来,并且禁止渔民在那儿捕鱼。而旁边是官府围湖造田的区域,她围起来的地方反而像个小型的港湾。
为了防止这些虾苗与小蟹跑了,她先拿泉珠做实验,看它对它们的吸引力如何。结果和所有的鱼、鳖一样,这些虾与蟹都围着泉珠生活,即使活动,也不会离得太远。
还有许多鄱阳湖的鱼仔都从网眼里钻进来,跟虾蟹抢夺泉珠,然后就发生了螃蟹跟鱼打架的奇观。
唐斯羡啧啧称奇。
不过鄱阳湖太大了,唐斯羡才围了五亩,但是就要放十多颗泉珠进去,要不然这么多鱼仔跑来跟虾蟹抢夺,泉珠的消耗速度会比预计中快。
好在她也不亏就是了,这些游进来的鱼仔都不想离开了,等它们长大了,她一样可以拿来卖钱。
她雇了一个人定时喂饲料、巡逻,避免有人偷捕之后,她就没怎么管这里的虾蟹了,只偶尔过来视察一下虾蟹的情况,以及跟雇工交流要如何养殖虾蟹等。
至于秦浈,平日也忙着种那一亩大小的草药。唐斯羡偷偷地在药圃旁边挖的小水塘也扔了点泉珠进去,秦浈种了一段时间,讶异地发现自己种的草药竟然存活率也十分高。
唐斯羡笑道:“我都说了,当初我们家门口的那个小药圃的草药能长得那么好,全靠娘子打理。”
秦浈回想起在镇前村生活的时候,唐斯羡离家,一向矜持的她竟然总是以找唐清满的理由来替唐斯羡打理药圃,她知道,自己在那时候就已经对唐斯羡动心了。
没想到她竟然机缘巧合下,打理出药效那么好的草药。
秦浈有一丝迷惑,难道她真的有种草药的天赋?
天越来越冷,眨眼便到了腊月。秦浈晒制的腊板鸭已经做好了,按照一开始准备的,她给各家都送去,还送了一只到仙阁山给唐清满。
她已经事先打听过了,道士跟僧人不一样,道观的清规戒律没有那么严格,可以吃荤,不过只能吃已经屠宰好的肉。像腊板鸭这种已经屠宰、晒制完成的肉,道士吃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唐清满没有吃独食的习惯,一只鸭,她孝敬了妙真一半,剩下的自己去做了一道菜,与众多师兄一道分享。
众多道士对这道菜赞不绝口,道:“师弟,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要是日后能常常吃到你做的饭菜就好了。”
唐清满笑道:“以往轮到我做饭时,我也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可是并无人称赞,可见不是我的厨艺好,而是这鸭子好。”
众道士尴尬,有小道士好奇地问:“那这鸭子有何特别之处吗?”
唐清满摇头:“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这既然是我那弟妹做的,必然是在家里精心养过的。”
“师弟家还养鸭子吗?我们可以凑钱多买几只吗?”
唐清满哭笑不得:“我那弟弟为官前有一方鱼塘,养的鱼倒是与这鸭子一样美味。不过她如今为官了,就没有精力再去养这些了。”
众道士舔舔嘴巴,决定下次唐斯羡或者秦浈过来探望唐清满时,他们一定要央求对方卖一些鱼或鸭子给道观。
——
唐斯羡与秦浈对于这些食客的反馈一无所知,她们已经动身回镇前村了。
茶场入冬后便关闭了,唐斯羡整理完这一年茶税等资料后,就打算给自己放个长假,所以跟秦浈回去过节了。
因无人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唐家并不需要别人打扫卫生和做饭,故而李禾儿算是短暂地失业了。
面对爹娘的打骂,李禾儿只能找秦浈:“大娘子回老家后需要人伺候吗?我可以跟着大娘子回老家的。”
秦浈心想镇前村的宅子比这儿大许多,且多数时候还得劳烦她的爹娘替她安排人打扫卫生,这次她们回去会待久一些,没有人帮忙打扫卫生也有些麻烦。与其雇佣村子的人,倒不如请比较信得过的李禾儿。
于是她道:“你若是愿意吃这个苦,倒是可以跟我走。”
“我愿意!”李禾儿忙不迭地道。
听见这话的唐斯羡:“……”
为什么她觉得她家娘子又散发出了橘香,在诱拐别家小娘子呢!她的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
秦浈深情款款地问李禾儿:“你愿意跟我走吗?”
李禾儿热泪盈眶,倍感激动地回应:“我愿意!”
“嘶——”唐斯羡倒抽一口冷气。
她怎么就那么不爽李禾儿呢?!
等李禾儿收拾东西准备跟上马车时,她喊了唐斯羡一声,结果唐斯羡没搭理她。她顿时忐忑地看向秦浈,后者唇角微微勾起,回头扬起一个和煦的笑容,道:“上来吧!”
李禾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坐在马车后面帮忙看着唐斯羡准备的节礼,好几次抬头看着唐斯羡,却又想起她那冷淡的态度,便熄了跟她交谈的心思,还越发觉得她们的距离很远。
她暗暗庆幸家中的内务是秦浈管的,否则换唐斯羡来管事,铁定会打发了她,那她还能去哪里找这么好的活计?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浏览着大道两旁的风光,李禾儿跟着唐斯羡、秦浈回到了镇前村。
甫一进村,便有人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百般打量。她心里微微一怵,怯弱地朝秦浈唤了声:“大娘子……”
秦浈刚要回头,唐斯羡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微微一扯,让她跟自己一起向村民们打招呼。
秦浈好笑地看着她,等回到了家里,悄悄“咬耳朵”,问:“你这是做什么,禾儿得罪你了?”
唐斯羡道:“你喊她‘禾儿’?你都没喊过我羡儿!”
秦浈:“……”
人家的名字本来就有‘儿’字,怪她咯?
秦浈仔细琢磨,这事好像确实怪她。都说“防止情敌出现的办法就是让爱人将对方当成情敌”,她确实办到了,不过唐斯羡这醋劲还真是大!
“你年长我六岁,还让我喊你羡儿,你脸皮厚不厚?”秦浈掐了她的脸一把。
“不管年长你多少岁,我都是你的心肝宝贝不是?”
秦浈:“……”
如此厚颜无耻,着实无人能敌。
秦浈不理她,她便不肯放秦浈离去。论武力值,秦浈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无奈地问:“好,我喊你羡儿,你还想如何?”
“我改变主意了,你得喊我心肝宝贝。”
秦浈遍体生寒,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多穿两件衣服。
“唐斯羡你是不是欠收拾?”
“娘子你变了。”唐斯羡痛苦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你不爱我了!”
秦浈就没见过她这么作的人!
“你再这样,我让禾儿再多打扫两间房。”秦浈道。
这明摆着要以分房睡为威胁,唐斯羡不胡搅蛮缠了,但是却哼了一声,一副她绝不妥协的模样。
这人要么不作,一作就到作天作地的地步,秦浈微微头疼。
她打算晚上空了再安抚唐斯羡,安排好李禾儿去干活后,她就先忙自己的事情。
没过一会儿,苏氏就登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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