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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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骅定了一间雅间,这里的装潢和长庆楼迥然不同，是皇亲国戚会喜欢的那种。

萧霜感到有些不自在。

总是不断的想起那日长庆楼的点滴,纪衡带她过去，那里的布置，那里的菜色,总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想到昨日宁媛媛说的话，萧霜忽的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她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季骅,面前的男子正在同宁媛媛说笑，举止得当,笑容和煦，会照顾到桌上每一个人的感受。说的话，也是那样的体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可是...

她印象中的季骅,并不健谈,甚至很多时候都少言寡语。更并不常笑，在她看不见的两年里，夏桃总说世子爷不苟言笑,看着有些严肃。

她很是疑惑,无法将印象中的那人同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虽然这样的季骅更讨女孩子欢心些。

这顿宴,她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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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媛媛确是十分愉快,就连萧沅,对这位季世子印象也是颇好，一顿膳用完，大家都颇为愉快的起身。季骅提到还包了戏台,邀请大家一同前去。

萧沅婉拒了，大家也表示理解，萧睿送她回去，宁媛媛和萧霜关系好，自然要留下。萧睿对季骅的人品十分放心，所以也并不介意，只是叮嘱了几句便先送萧沅回府。

长庆楼那边，纪衡静坐快一个时辰后，才从阁楼起身朝外走去。

今日也不知犯了什么巧，刚刚走到门口时，便遇到了大祥的使臣。

庆公主自然也在，看见纪衡，她眼神明显亮了亮。

“王爷？！”

纪衡也看见了她，点了点头。

“真巧，王爷怎会在此？本以为初四王爷定在宫中。”

“随意转转，这长庆楼是本王的。”

霍雯沁一听，立马高兴的道：“我就说呢，方才看见这酒楼就想进来，没成想是王爷的，这真是缘分！”霍雯沁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望着纪衡，眼中似有光亮，笑眼弯弯，着实明媚。

萧霜她们刚刚从迎祥楼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脚步一顿，季骅就站在她身边，宁媛媛也瞧见了，语气有些怪异：“我就说那流言不假，瞧瞧，这都私会上了。”

纪衡他们自然没有听见，只是彼此都看见了，季骅对武成王行了一礼，萧霜也朝他福了福。纪衡依然带着面具，瞧不出神情，只是眼神淡淡的看了看站在萧霜身边的季骅，并未开口。霍雯沁也是使臣，自然认得这位南诸的郡主，两人打了个招呼。

“庆公主这是要到长庆楼用膳？”宁媛媛问道。

“是呀，我方才刚知道这长庆楼是王爷的，正好同我封号重名了，甚是有缘！”

宁媛媛嘴角抽了抽，那迎祥楼还能说专门为迎接你大祥开的呢。

“你们呢？”霍雯沁问她。

“哦，我们准备去戏园听戏。”

纪衡听到这句话，又看了萧霜一眼，她垂着眸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倒是季骅先开了口，邀请庆公主：“不知庆公主对戏曲可有兴趣，在下包了戏台，庆公主可愿赏脸一同前往？”

霍雯沁想了想，她还挺想去的，不过...

“王爷要一起同去吗？”霍雯沁抬起脸，笑着问纪衡。

从方才开始，在场的就只有纪衡和萧霜一直未发一语。此刻纪衡看着萧霜，声音辨不出情绪，懒懒的应了句：“好啊。”

萧霜听见了，抬眼悄悄看了他一眼，却不想王爷也在看她，两人目光有片刻的交汇，萧霜先低下了头。

季骅原先安排的就是包下了整个戏台，此刻多了庆公主他们倒还显得热闹些。宁媛媛和萧霜坐在一起，霍雯沁则挨着纪衡坐在了对面。

“之前还不知道庆公主和王爷是旧识。”季骅坐在中间，自然要照顾多方，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霍雯沁闻言，笑着偏头看了看纪衡，“我十三岁时，王爷曾救过我。是吧？亦初哥哥。”

这声亦初哥哥是当着萧霜的面叫的，她差点咬到舌尖的软肉，宁媛媛在一旁都轻轻吸了一口气，啧，她都没这么放的开。

纪衡的眉头微微一蹙，但余光看见萧霜似乎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内心有些烦躁，并未答话。

这在旁人看来，就是默认了。

季骅笑道：“原来如此，庆公主第一回到赤周来，可还玩的开心？”

霍雯沁笑道：“比大祥倒是有许多新鲜的地方。”

谈话间，戏台上已经开始唱了起来，宁媛媛本身就是个戏痴，那边一开嗓子便被深深的吸引了过去，根本注意不到宴席上众人在讨论些什么。

霍雯沁注意到了萧霜：“这位姑娘是？”

萧霜刚要开口，季骅先替她答了：“这位是中书令家萧三姑娘。”

“萧霜见过公主。”

霍文沁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女孩子嘛，总是会对容貌之事比较在意，察觉到萧霜的姿色均在她之上，心中自然会格外的注意些。

“萧姑娘同季世子关系好似不错，只是好像不太爱说话。”

“公主见谅，只是伤病刚好。”

宁媛媛虽然沉迷听戏，但是见到霍雯沁在这里阴阳怪气跟萧霜说话有些不大舒服，斜了她一眼，被霍雯沁瞧见了。

她有些发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不自觉的又望向萧霜，这是为她打抱不平？

“对了，你的腿好彻底了吧？”季骅替她斟了一杯茶，轻声问道。

“嗯，已经好彻底了。”萧霜垂着眸轻轻答道，长睫毛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竟投下了些许阴影。

纪衡一直冷眼瞧着这一切，面前的茶水滴水未碰，霍雯沁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纪衡身上，见他没动茶水，便也拿过茶壶，轻声问道：“亦初——”

这回，纪衡没有默认了，还没等她喊出口便打断了：“本王不渴。”

语气有些拒人千里之外。

霍雯沁微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情绪，倒是其余人，仿佛早已习惯。

萧霜的小手在衣袖里面绞着，她有些纠结，她想跟王爷说话来着，向他道谢，那日相国寺之事。可这个场景，她竟连张口的勇气都没有。

第一次意识到，若不是王爷主动帮她，跟她说话，她连个说话的份儿都没有......

除了宁媛媛，在坐的气氛有些微微的尴尬。

许是有了些不耐烦，纪衡没了耐心，他真搞不懂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有些烦闷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萧霜纠结了许久，终于打算开口：“王——”

可惜，话还没说出口，霍雯沁看见纪衡起身的身影立马也站了起来：“王爷要走了？”

萧霜的下半句话被重新咽了回去。

除了她身边的季骅，无人听见。他眼神有微微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纪衡只点了点头，并未言语，霍雯沁却连忙道：“那我也走吧。”

季骅站起来，道：“王爷和公主这就要走了？”

“嗯，军中有事。”纪衡只是简单的敷衍了两句，余光掠过萧霜，抿了抿唇，便迈步朝外走去。

霍雯沁连忙跟了上去，纪衡刚刚迈出两步，又顿住了脚步。

霍雯沁正有些不解，就见他回了头，目光深邃，薄唇紧抿，语气里的强硬不容忽视：“过来。”

众人微怔，萧霜的心却一紧，下意识的便抬头去看他，视线交融，她终于确信，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复杂的情绪从心口蔓延，但人还是站了起来，顶着霍雯沁震惊又古怪的眼神一步步走了过去。

萧霜跟着纪衡走到了门口，纪衡的视线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腿上，待萧霜站定在他面前时，他眼神才向上落在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