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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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回到了宴席,悄悄把那个木盒藏在了桌下，稍稍过了片刻,季骅也回到了原位。

高席上似乎无人注意到他们。

快到宴席的高潮，舞女们献舞完毕，有些使臣便有了醉意,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听闻战神武成王已至二十有二，却至今尚未婚娶,也不知是哪家天仙才能入得王爷的眼。”说这话的是高丽国的一个将军，高丽国虽然是弹丸之地,却自诩美人出众，无论男女，长相均是秀美之极，常常自夸是女娲捏人时的用心之作。

武成王斜斜的睨了他一眼,这眼神仿佛带着一丝警告。

谁知那将军不仅完全没收到这警告,反而更是大放阙词：“正巧，我今日带了两个高丽最美的舞女，愿献给王爷！”

此话一落音,宴席上寂静了片刻,谁人不知武成王的脾气,又不是没有官员动过将自家女儿往王府塞的心思,可惜这位王爷是丝毫情面也不给,甚至还有一次，直接将一个预备进他房的舞姬，直接扔了出来。

现在谁还敢动这样的心思？

萧霜悄悄的去看高席上男人的脸色,纪衡自顾自的喝着酒，仿佛没听见。

孝德帝了解自己这个弟弟，先开口婉拒道：“多谢使臣美意，不过朕这个弟弟，今年已经预备选妃，这舞姬，就算了吧。”

孝德帝这话，更是在宴席上激起了千丈浪花，武成王要选妃？！是哪家的姑娘能有此幸运？

在坐家中有女儿的大臣们开始有些兴奋了，甚至贵女们，也开始跃跃欲试了。

武成王妃啊！是多少女儿家，心中的梦想。

纪衡这回有反应了，酒杯往桌上一放，蹙着眉头望向了孝德帝。

孝德帝就当没看见，轻轻的朝他耸了耸肩，仿佛是在说，你要是否认，那这两个舞姬就得收下了。

元皇后此刻笑着开口道：“王爷也是到了年纪，若是选妃，那是要好好操办操办。”

那高丽国的将军可能是真的喝醉了，大笑：“王爷要选妃？好事！我瞧着这今日京城的贵女们都在，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着今日京城各贵女都在，看看是哪家贵女能入得王爷的眼，再者不如将妾也纳了吧！”

纪衡的脸彻底黑了，语气冷的要掉出冰碴子：“多谢高丽的好意，本王不需要。”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俞丞相连忙出来解围：“王爷选妃是大事，将军可能不了解我们赤周的习俗，万不可如此草率，改日王爷要选妃时，定邀请将军前来。”

俞丞相是个老狐狸，不给双方难看，那高丽的将军酒也稍稍醒了醒，自然顺着台阶下了。

这场闹剧，本以为就要到此打住了，却不曾想，又过了一曲，元家坐席中忽然站起了一位女子，款款上前。

萧霜认得她，是元家的大嫡女，元薇的姑姑，叫元兰儿的。这个元兰儿也是个奇人，辈分与元皇后齐辈，叫元皇后一声堂姐，按理说，同武成王也是齐辈...

可是今年已经年逾十八，至今未嫁，元国公愁的眉毛都要掉了。

当然了，因为久久不出阁，风言风语自然多些，其中就不乏说是这位元兰儿心悦武成王多年，武成王一日不选妃，她就一日不嫁。

上辈子...萧霜还以为这是谣言，因为从未见这两人有过什么交集，但这辈子...看着元兰儿款款上前的身影，萧霜有几分信了。

“臣女不才，今日愿献一曲，为皇上王爷及众位大臣们助兴。”

元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当众献曲，元家一向自诩贵族，她又是皇后，自然有些拉不下脸。

倒是孝德帝，来了几分兴趣：“哦？甚好，甚好。”

在坐的大臣和贵女们面面相觑，这元家大姑娘一向不爱抛头露面，今日刚说起武成王要选妃，她就自荐了，这虽然有些自贬身份，但万一，万一就被王爷看上了呢？

一时间，各家贵女们，纷纷有些坐不住了。

元兰儿，人如其名，十五岁刚及笄时，便才名远扬，性情如兰花般高洁，一曲古筝，名扬京城。

果然，一曲罢了，在坐先是寂静片刻，继而纷纷鼓起了掌来。就连孝德帝也称赞了两句，只是武成王，好像依然不为其所动。元兰儿最后看了一眼高席上带着面具的男人，抱着琴，退下了。

既然有人起了头，有心之人自然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一时之间，有献舞的，献唱的，弹琵琶的，好不热闹。

萧霜缩了缩脖子，这样的场合，她可不愿意去凑热闹...

萧婉今日也在，只是她已是东宫侧妃的候选，自然不会蠢到去凑这个热闹，萧沅更是一脸淡定自如的表现，不会掺和。

除了赤周的贵女，甚至使臣国的一些姑娘也坐不住了，霍雯沁看着这些女子，脸也黑了，只是她是大祥的公主，代表着大祥的脸面，自然不可能去干这样的事。宁媛媛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高席上的男人有些坐不住了，福全站在他身边，腰弯的跟个猫儿一般，只有他知道自家王爷现在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这些贵女们一一上前，连着大臣和使臣们都挪不开了眼，偏偏，纪衡的眼神没有在其中任何一个人上有所停留。

萧霜乖巧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内心默默祈祷，谁都别看见她，但偏偏，因为紧张，不小心踢到了桌下的那个木盒，哐嘡一声，发出了动静。

声音不大，但周围几桌都听见了，萧霜窘迫极了，忙伸手去捡，季骅也听见了，递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

萧霜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没事，飞快的将盒子放好，装作若无其事。

她以为没人注意，却不知，这一幕，早就被坐在高席上的纪衡，尽收眼底。

纪衡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黯淡了。

她应该不喜自己吧，她喜欢季家那小子？

是的吧，从一开始，她看他的眼神就是不同的。

纪衡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掷在了桌上，将正准备上前献琵琶的一个女子，吓了一跳。

孝德帝无奈的摇了摇头，打了圆场：“他有些醉了，没事，没事。”

纪衡不发一语，便站起了身，福全立马上前搀扶道：“王爷醉了，奴才扶您。”

主角走了，这场闹剧，才终于是落了幕。

孝德帝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元皇后也立马开始张罗起来，重新将宴席的氛围推至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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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霜拿着季骅给她的这个木盒回到萧府时，已经接近子时了，她有些发愁。

怎么才能把东西交给王爷呢？

想来想去，还是明日再说吧。

次日一早，萧霜还在梦中，就被夏桃给唤醒了。

“姑娘快醒醒！老太太让你去前院呢！”

“出什么事了。”萧霜昨日累的很，此刻揉着惺忪的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夏桃面色有些焦急：“今早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明里暗里在讽刺萧家的姑娘们，行为举止不检点，没有大家之风，甚至还有人编了话本，现在老太太十分生气，让您和大姑娘都赶紧过去。”

萧霜一听这话，瞌睡立马没了：“什么意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