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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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之面色一僵。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考验人的时刻。

他在谢公公身边做事也做了好几年了。

谢公公虽然不像话本中的反派公公一样动不动就对人赶尽杀绝,但是对上反对自己，批评自己的人也是没有好脸色的。

此时，谢公公是真想要批评还是一句谦词？

他不自觉地看向旁边站岗的小太监。

平日里对他奉承巴结的小太监们都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

高之也理解,他们奉承巴结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是谢公公身边的红人。

如今谢公公在此,自然不值得为了讨好自己而使谢公公厌恶。

想了想。

高之下定了决心。批评有可能出错,但是夸奖是绝对没错的。

哪有人不喜欢听马屁的？

那一定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他挤出一脸笑容：“督主您这么完美，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在您身上找出什么毛病。”

谢公公平时经常性地瞥他,此时确实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你没对我说实话。陛下就不完美么？怎么还有那么多大臣批评陛下？”

“……”

“……陛下当然是完美的。”

谢公公摇摇头,没等高之继续说下去，就走下了台阶。自语道：“还是陛下说的对啊,说实话的人真的太少了。”

看着谢公公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出了殿门。高之愣了一下。

现在的大人物都有什么问题么？都喜欢找骂？

他看向身边站岗的小太监,尝试性地问道：“你,对就是你，你批评我一下。”

小太监刚刚全程围观，此时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公公平时别那么耀武扬威。”

“……嗯。”

得到了高之的肯定，小太监说得更来劲了。

“对啊,高公公。平时其他太监其实对你都怨声载道的,但是大家都不敢说。”

“……什么怨声载道？”

“就是您平时太贪财了啊，平时经常用尽各种办法要钱不说,平日里帮您办事给的打赏也比其他公公少……”

“……是么？”

高之一掌拍到小太监后脑勺，把他打了一个趔趄。

“既然你对我有这么多不满,这岗也不用站了，以后你就去打扫过道吧。”

“……”小太监瞪大了眼睛，满眼都是委屈，“高公公,这不是您让我说的，让小人批评您一下么？”

「啪——」

听罢，高之又打了他一巴掌。

“让你说你就说啊？！你也知道你是小人？让你说你还真来劲了？！”

高之脸色涨红，语气中满是不忿，“还我贪钱？！你原来不就是个扫地的？这在养心殿站岗的活儿是谁给你安排的？！真是狗咬吕洞宾。”

他拂袖就走。

小太监赶忙往高之怀里塞了把银子。高之一时没有来得及拒绝

一脚踏出殿门，高之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听好话。他将手伸进怀中，掂了掂手中的银子。

他就知道那小子油水儿大，下次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再坑他一回。

但是不管高之怎么想，批评和劝诫陛下的折子仍然源源不断地送上来。

这几日，朝廷中很不安宁，处处都是讨论这宝船的人。

早朝时，大家伙顶着夜色。

魏礼被寒风一激，忍不住僵着脸缩了缩脖子。

林鸿文见状凑上前来，“今日降温，嫂夫人没给你还些厚点的衣服？”

魏礼僵着脸看了他一眼，直言道：“林大人现在就不必与我攀关系了，小心鄙人一会儿连累到你。”

林鸿文一愣，嘴角忍不住抽搐，小声问道：“你是上了多少折子？！”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两人都知道这指的是什么。

毕竟还能有什么折子？

如今喧嚣尘上的只有那件事——宝船下海。

他们作为朝廷的股肱之臣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养心殿这些日子每天都堆着一堆劝诫陛下的折子，陛下每天都在面对那堆东西，以至于好几天都没来上朝了。

虽然陛下给出的理由是“生病”，但是稍微有点渠道的谁不知道？

陛下每天在养心殿待着，面色红润，哪有一点病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