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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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标结果如众人所料,杜蘅代表龙·建筑事务所分公司拿下宗谨美术馆的设计权。

之后就是签合同、走流程，这些事都可以交给商务和法务部门的同事来负责。

当杜蘅、赵东池与赵振三人再次从文|化|部的办公楼里走出来时，与几个小时前进来这里的心情截然不同,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松快愉悦的表情，哪怕平常情绪表达最自持的杜蘅，看起来也有一种朝气蓬勃的开心。

三个人办公楼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八月中正午的太阳有些过分明亮，但从水面上吹来的风很舒服,风中夹杂着桂花树的香气，更添一份惬意。

赵振伸了一个懒腰，往停车场的方向看了看，一边朝另外两人说道,“晏总是一个人来的，没看到司机？那待会儿吃饭怎么办？等下晏总出来要提吃饭的事吗？”

他自己很为难地考虑了一会儿，又转向杜蘅,“杜工，刚才晏总和你说什么了？”

杜蘅含糊道，“没什么……”

话未说完,身后响起晏榕的声音，“杜蘅。”

晏榕去和宗谨先生道别,最后一个出来。

他迈开长腿朝杜蘅走来，皱着眉,不太开心的样子,“不是要你等我吗？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

杜蘅感受到赵东池和赵振两人落在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略显拘谨的点头，“好。”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法拉利“呼啦”一声停在他脚边，恣意张扬，惹得路人纷纷看过来，晏榕无知无觉，他心里只有刚才杜蘅的冷淡带来的不爽，“上车。”

杜蘅和其余两人道别，熟练地绕到副驾驶开门上去。

晏榕一轰油门，将人带走了。

只留下赵东池和赵振两人，主要是赵振，在法拉利扬起的风尘中凌乱。

身为商务，赵振自诩八卦触觉发达，公司里的各路八卦没有他不知道的，没想到这么大一宗八卦就在眼前，他竟现在才窥知一二。

杜蘅的好看他是知道的，去年年会时他听公司的女职工私下议论哪位男士称得上公司的门面担当，杜蘅高票当选。

但杜蘅也是出了名的闷，一天到晚坐在工位上，和人说不上三句话，一看就不会来事。

关于公司大老板的风流韵事，赵振也听说过，交往名单里从娱乐圈明星到业界学生，各种类型都有。能混进那个圈子里的，都是人精。

他实在没法把差距这样大的两个人联想到一块去。

不过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晏榕今天会来这里。

赵振目瞪口呆看着绝尘而去的法拉利，问赵东池，“我看错了吗？杜工上晏总的车走了？他俩……是那个关系，还是那个关系？”

从赵振的语气，赵东池大概猜到“那个”是什么意思，一个是包|养，一个是谈恋爱的意思，他也猜不透，不过他更不敢背后乱传大老板的事情，只能递给赵振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

法拉利里，晏榕打开音乐播放器。

一首爆发力十足的摇滚乐迫不及待地冲出来。

杜蘅注视前方没说话。

画面外的晏榕，既紧张又期待地盯着车内，一会儿看看杜蘅，一会儿看看他自己。

距离上次他从医院里甩门离开过去了四五天，他终于又和杜蘅独处了！真的很不容易！

而且杜蘅刚刚中标，心情应当很好才对。

没白费他把宗谨请过来！

现在就看他自己了，快！主动出击！

在“晏榕”本人的殷殷期待之下，晏榕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控制方向，右手去将音量调小，“中饭吃什么？”

“嗯？”杜蘅好似在发呆，茫然转头，没听清晏榕的问题。

晏榕余光瞅了他一眼，“在想什么？”

杜蘅低声道，“下次当着同事的面，你别这样。”

“嗯？”晏榕缓了一下才听懂杜蘅的意思，从鼻子里哼一声，“怎么样了？”

“就是……”杜蘅飞快看他一眼，“我不想被人……误会。”

“误会什么？事实不就是这样？”

晏榕拉下嘴角，他都不介意公开和杜蘅的关系，想着有他在以后杜蘅的日子能舒服一点，杜蘅倒是一副介意的样子，甚至像要和他撇清关系。

杜蘅又看他一眼，直视前方不再说话。

晏榕抬手把播放器的音量调大，重金属的敲击声在车内狭窄的空间回荡，气氛一下down了好几个度。

画面外的晏榕逐渐石化，总觉得哪里不对，杜蘅不开心？不应该啊，中标了怎么会不开心？

不过晏榕没有担心很久，因为这次他自己懂事很多，只僵持了几分钟，就听他主动继续之前的话题问道，“中饭想吃什么？挑家你喜欢的，庆祝一下。”

“路边看着找一家就行。”杜蘅刚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了几声。

杜蘅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好似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大约过了几秒，他才把手机拿起来，解锁看消息。

从听到铃声到打开屏幕，中间只有两句歌词的时间。

然而在这非常短暂的瞬间里，晏榕敏锐地察觉到，杜蘅的表情有一点奇怪，就像冷不丁的放松、放下某种防备，又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难过和伤心。

晏榕好奇，“谁的消息？”

杜蘅用拇指飞快打字，头也不抬的简洁回复，“同事。”

晏榕想问是不是那个叫“朱静”的女同事，但是余光瞥到杜蘅的脸色，忽然从杜蘅冷淡的表象里瞥见一种隐约的悲伤，他不知道这种悲伤来自哪里，却自觉地把想说的话都吞了回去。

****

晏榕打电话让艾伦定了一家西餐馆吃午饭。

这次晏榕没做主点菜，而是把菜单给杜蘅，让他决定吃什么。

饭后，又拉着杜蘅去附近的商场逛，不由分说给杜蘅买了一堆东西。

那家商场装修奢华，一楼并排林立着gucci，lv和卡地亚，晏榕不管杜蘅喜欢不喜欢，给他挑了七八个纸袋的东西，从衣服皮带到钱夹鞋子，一应俱全。

从gucci出来，晏榕还要去隔壁的卡地亚，被杜蘅拉住，“不要再买了，我平常上班用不上。”建筑师的工作虽然比一般工薪阶层要高一点，但也用不上这些奢侈品。

“都是些消耗品，有什么用不用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