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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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蘅本来要走，现在又停下脚步，他不太理解商陆这就话的意思，他对蒙奇并没有什么想了解的，商陆刚才说的那些已经足够解他疑惑。

商陆紧紧盯着杜蘅的眼睛，郑重说道，“如果你为这件事感到生气和介意，我不会再和蒙奇往来。”

杜蘅，“不用。我没有阻止你交朋友的权利。”

商陆急道，“你有，杜蘅。难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在乎吗？”

杜蘅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是在乎商陆的，他在乎商陆对他的隐瞒，“下次你可以提前告诉我。”

商陆烦闷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在想……没错，一开始是我说你可以放轻松，抱着玩玩的心态去试着谈恋爱，但现在……我想我们的关系是否可以再进一步？这次回来我就有这个想法，但你工作很忙，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我提出同居你也没有回复。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比如今天这种情况，你可以更生气，可以对我要求更多一点。”

杜蘅怔怔地听着，这段时间他忙于工作，又担心舅妈的手术，确实少花心思在他和商陆的感情上，连秋锦葵都说他们这样有问题。

现在商陆猛然问起，他并不知如何作答。

灯光下，商陆就这么抓到杜蘅的胳膊，久到晏榕频频转头朝他们这边看。

良久后，见杜蘅毫无反应，商陆才叹了一口气，把人松开，低沉着声音说道，“去北京注意安全，别熬夜，我在上海还会待一段时间，我等你回来。你也再想想我们的关系。”

“……嗯。”

商陆走后，晏榕回到杜蘅身边，他往咖啡店里瞟了一眼，皱眉道，“他怎么还回去了？你俩说什么了？”

杜蘅摇了摇头，并不想多和晏榕谈论这些。

晏榕观察着杜蘅的神色，试探着问道，“他随便编几句瞎话，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杜蘅还是不理他。

晏榕气鼓鼓地抿着嘴，好像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又仿佛是对这种差别对待极其不满。

杜蘅没管晏榕这莫名其妙的情绪，自顾自沿着斑马线穿过马路回到了车上。

身后晏榕说下周会和他联系舅妈离婚的事，他应了声好。

他心里为商陆的话感到一丝茫然。

车子开上淮海中路拥挤的车道，在路口等红绿灯时，杜蘅看着前方一辆沃尔沃的后车灯，略微失神地想起他和商陆的关系：这段一直由商陆推进的关系，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跟着商陆的节奏往前走。

和上一段感情截然不同，与商陆相处的这两三个月，他从没感受过苦苦等待与彻夜难眠这些心情，他不会每时每刻去想商陆在干什么，也不担心商陆人在哪里有没有按时吃饭，就像商陆一开始和他保证的那样，商陆让他感到安心，他在和商陆的相处里，只觉得轻松舒服。

他对这种状态很满意，但商陆觉得不够吗？

****

除了那天晚上之外，杜蘅没有时间多想他和商陆的关系，因为他实在太忙。

当天晚上回到家，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出差的行李，倒头就睡着了，看房是个体力活，晚上没力气再琢磨别的。

第二天醒来，又要赶飞机去北京。

他去北京出差一周，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一面忙着开会、修改设计图，几乎待在江明津办公室没离开过。

一面随时要和晏榕保持联系，跟进舅妈离婚的事情。

晏榕报喜不报忧，每天和他发消息都是离婚进展到了哪一步，但他知道许龙难搞，中间必然遇到很多麻烦，要辛苦晏榕和傅思铭解决。

五天后，晏榕给他发来一张图片，杜蘅点开一看，离婚协议书竟然已经签妥！

杜蘅盯着图片看了好一会儿。

这事顺利得近乎异常，让人不敢相信，他本来以为至少要和许龙磨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弄好。没想到傅思铭的效率如此之高！

杜蘅心中既有放下一桩心事的松快，又有对晏榕和傅思铭的感激。他准备回去后详细问问晏榕签协议书的细节，以及许龙的反应，免得留下后患，比如许龙离婚后还去纠缠舅妈。

月中，杜蘅终于出差完毕，从京返沪。

因为第二天上午还要去公司开早会，杜蘅定了当天晚上的机票回来。

凌晨十二点半，飞机降落虹桥机场。

杜蘅一边在拖着行李箱在阴暗的车库里找车，一边低头看手机。他下了飞机才看到晏榕发来的消息，问他几点到虹桥，说要来接他。

不过当时他已经起飞，开了飞行模式，所以没有看到也没有回。

现在他既然看到，觉得还是应该礼貌性地回复一下，毕竟舅妈离婚这件事上全靠晏榕帮忙，“刚到，我自己开了车回去。”

杜蘅刚把这条消息发出去，几乎同步，就接进来一个电话。

“小蘅。”手机里就传来一个阴恻恻、让人毛骨悚然的熟悉声音。

杜蘅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舅舅。”

许龙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还要让人不适，带着走入绝境的愤恨，“小蘅，你为什么要找人把我害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

“哼，我在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律师不是你找来的吗？”

杜蘅知道他说的是傅思铭，那确实是他找来的。

许龙尖声道，“小蘅，我这些年虽然对你不怎么样，但我好歹是你舅舅吧，没有我，你早去孤儿院，能从八岁长到现在这么大吗？你现在大了，却找人把你舅舅害成这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现在老婆没了，生意没了，还随时可能进警局，我变成这样你开心了？”

杜蘅想起晏榕那天在长泰公馆和他说的话，说他舅舅涉嫌非法ji资，证据确凿，如果材料上交法院，必然要判刑，但这些都是许龙该受的惩罚，杜蘅并不觉得需要对此负责，他淡道，“这是你自作自受，与人无尤。要是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我挂了。”

杜蘅不想与许龙多纠缠，挂了电话，正要上车，正在同时，一阵强光迎面照过来。

杜蘅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耳边同步传来尖锐的刹车声。

这明显是冲他来的，杜蘅心里一惊，马上往后面退去。

待强光黯下去，杜蘅才看清，朝他走来的正是他的舅舅许龙。

许龙胡子邋遢，面目狰狞，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长柄水果刀。

他拿着刀，一步步朝杜蘅走过来，“小蘅，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却联合外人对付我，哈哈，你让我走投无路，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好了！”

杜蘅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许龙状若疯狂，神志不清，手里又有刀，这种情况他硬碰硬肯定不行，也没办法和许龙说理，许龙清醒的时候就不是个能说理的人，更别提现在，只能先逃跑再报警，但他的位置很不利，一面是墙两面是车，除了从许龙身边冲过去没有其他路。

许龙离他已经越来近了。

杜蘅握紧了手机，准备等许龙一过来就逃。

许龙冲过来了！刀刃到了他的眼前！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接着一个人影朝许龙背后扑了上来。

晏榕抱住许龙，将人狠狠掼倒在旁边的车子上。

刀还在许龙手上，许龙扬起手，刀锋对准了晏榕。

晏榕死死压住许龙的手，一面扭头冲杜蘅叫，“你先上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