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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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蘅，“嗯。”

老人，“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少来医院。”

杜蘅，“嗯。”

继续陪狗玩了一会儿，杜蘅收回贪玩的心，把牵引绳还给老人，与他告辞。

老人接过绳子，从轮椅旁边的袋子里拿出本子，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撕下来给他，“我姓晏，叫晏臻，今天谢谢你。这是我的电话，你有时间，可以来找欧姆玩。”

晏臻……？

杜蘅心里一咯噔，这是晏榕的爷爷？！

他知道晏榕爷爷也在这里住院，这几天晏榕也常去看爷爷，但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

“好。”

杜蘅把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收进口袋里，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见老人带着狗还在原地看着自己，连忙与老人家挥挥手，又说了一遍，“晏爷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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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离开后，杜蘅直接回了公司。

路上，他又拿出那张纸看了看，然后折起来放回电脑包的内侧口袋里，他虽然挺喜欢那条德牧的，但这是晏榕的爷爷，估计以后也不会常有见面的可能。

回到公司后，杜蘅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还有三天就是去宗瑾美术馆竞标的日子，他要抓紧时间完善方案，有几个地方需要其他部门帮忙完成，他不想周末麻烦人家，得赶在周四、周五弄好。

工作日在公司忙了两天，把前几天欠下的活补上。

中途还接到一个张居停那边的电话，说山顶别墅在施工的途中遇到几个问题，可能需要他到场看一下。

这是杜蘅负责的项目，他要跟完全程。但那座别墅在莫干山，一来一去至少两天，他暂时不得空，便约了下周三过去。

他先忙手上的项目，周五下班前和赵东池汇报进度。

赵东池深知这次设计时间紧迫，杜蘅为此还住院几天，因此对项目完全没要求，只是反复叮嘱杜蘅要放平心态，尽人事听天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杜蘅苦笑不得，把赵东池安慰的话都应下来，尤其是尽人事听天命那一句。

从赵东池办公室出来时，却迎面碰上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周旭辉。

杜蘅的目光从周旭辉手中的文件袋上扫过去，他昨天刚回来上班就听王跃和他说过，周旭辉去了黑龙江出差一趟回来，不愿意服从领导安排的工作，主动提出辞职。

现在估计是来办辞职手续。

杜蘅自觉没什么话要和周旭辉说，点点头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

周旭辉拦住他，脸上那层伪装的笑终于卸下去，“抱上赵经理的大腿，连招呼都不打啦？”

杜蘅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周旭辉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一声，“总归同事一场，身为你从前的领导，还是有几句话想当做临别赠言说给你听。别以为稍微有点本事就能随心所欲，外面水深浑浊，哪怕是赵东池，也未必能够帮你。”

周旭辉话里有话，但杜蘅懒得理他。

周旭辉见杜蘅不搭腔，挑了挑眉，自己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比如你现在投标的这个项目，赵东池把项目交给你，但是有帮你做商务吗？做了的话做到了哪种程度？”

周旭辉的意思他明白，要拿下一个项目，通常商务与设计并重，尤其在国内这种讲究人情关系的环境里，有时是商务打点得好，设计只要合格就行。

但杜蘅没把周旭辉的话当回事，这个项目是他自己想做的事，至于时间紧迫没时间打点关系，这些他早就想过。

等他回到座位上，王跃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说，“周旭辉回来了，你见到了吗？”

杜蘅点头，“刚在赵经理办公室门口遇到他。”

王跃咬牙切齿，一脸不齿，“他今天刚回来，就说了一圈你的坏话。说你越级巴结赵经理上位，在上次的汇报上抢风头，md，自己做不出东西就会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真不要脸。”

周旭辉从前看着赵东池面子，不敢乱来，如今既已辞职，自然什么话都敢说，王跃转述的，还是较为温和的版本。

而且杜蘅最近升职快，同事里难免有人嫉妒吃味，借着机会四处乱传话。

朱静听到他们说话，撇撇嘴，“他们是柠檬吃多了才信这种话。也不怕酸掉牙齿。”

杜蘅倒是不放在心上，他本来除了工作上的事，和其他部门的人交流也不多，随他们说些什么。

他若有时间操心这些，不如多操心美术馆的设计。

当天又是加班，到十一点多回家。

虽然这两天工作繁忙，但晚上躺在床上，杜蘅却并没有睡意。

他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扭开灯坐起来，拿过床头一本宗瑾的散文集看起来。

看了半个小时，越看越清醒。

深夜寂静，前后的楼栋灯光熄灭只剩几盏。

杜蘅披衣起床到书房。

书房的桌上放着好几叠图纸。

杜蘅把最上面的图纸拿起来，那是晏榕上次过来时画的包豪斯大学透视图，上面的线条严整中带着几分潦草，看似随意，但比例又都刚刚好，一看就是晏榕的风格。

他想起那天下午晏榕坐在这里画图的场景……

是进一步？

还是退一步？

杜蘅放下图纸，将它一些做好的模型一起，放进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