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意料之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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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的香味弥漫在屋内，吸引着人的味蕾，书桌后，陆挽奕将手边的信一封封打开来。

上面事无巨细，皆是他派去打探到的苏琬颖的消息——

承德十三年三月，都督府落水，性情大变。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年三月，他与她初见在寺庙后院。

也或许，不是初见，她早就见过他，甚至是已经知道他的结局。

那么那日她突兀出现在窗外，到底是蓄谋已久还是不经意间，她是否听到了他与道如的对话？

还有那句“居人之下，暗藏锋芒的自保不若势均力敌的抗衡”因为她早知道结果，所以她才会同他说这番话。

一切顺理成章，于他的种种疑惑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陆挽奕靠在座椅上，眉心满是清冷之意，他可以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可他无法相信，她不是在利用他。

她对付陆亦钰的手段干脆利落，计划缜密的可怕，她甚至可以在毁了御赐的婚约后全身而退。

那么她愿意嫁入亲王府，愿意嫁给他，是否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陆挽奕眸中带了不明意味之意，他手紧握成拳，唇边的浅笑如冰，像寒冬的冰霜一般，带着无尽寒意。

她心中只想着报仇，那么在她心中，是否有他的位置，哪怕只有一点？

陆挽奕不敢去想，也不敢猜测。

——————

掌灯时分，素春轻手轻脚端着刚炖好的蜜糖乳鸽汤入了里屋。

整整一天，苏琬颖便是坐在书桌后未离开过，甚至连午饭也未用，这可急坏了素春紫苏等人。

紫苏做了清汤面，与嬷嬷一齐制了山楂球，红枣条，这会儿又顿了乳鸽汤来，想变着花样的勾起她的食欲来。

素春将乳鸽汤放下，迟疑着不肯退下，却听得苏琬颖缓缓道“都端下去吧，告诉紫苏不必再做了，我没有胃口。”

素春红了眼眶“夫人，您一天都没用饭，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住，算奴婢求您了，您多少用一点吧……”

苏琬颖摇摇头，“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心中实在是太乱了，只要一想到与他的对话，她就无法静下来。

手边的和离书写了一遍又一遍，也撕了一遍又一遍，到现在，她终于顺利无误的写了完整的一封。

她执信的手隐隐颤抖着，眸中泪意闪烁，她缓缓自座椅上起身时，这才发现腿麻了。

桌边的小几上，烛火闪烁着，她撑着书桌，在昏暗的屋内缓缓行走着，她立着窗边，对着镂空的窗户怔神。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带了冷意，脚步声响起，有人挑了帘子进来，她回眸看去，眼底满是失落。

二丫垂了眸，“夫人，方才暗云侍卫来传话，殿下午时有事离京，今晚不会回府了……”

苏琬颖唇边带了一丝苦笑，这样也好。

她现在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而那封和离书，她也不知要以怎样的方式交给他。

外面天色暗下来，无月无星辰，云层团团遮下，唯有冷风徐徐吹过，府中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