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他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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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如春日里的幼苗，一个则是深秋的枯叶

，这样的反差，让高贵妃心中沉闷压抑，像压了一块大石。

她静静坐在榻边，这一坐便是从午后坐到掌灯时分。

外面天色暗下里，殿内只燃了一盏烛火，不甚明亮，高贵妃就这般静静坐着，看着微微跳动的烛火，陷入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龙榻上有一道苍老异常的声音响起“爱妃，是你吗？”

承言帝的声音带着嘶哑，像是从喉间发出的，他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是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隐猜测着是高贵妃在他身边。

听得承言帝的声音，高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忙去点亮了殿内的烛火，让承言帝得以看的清晰，继而声音轻柔道“皇上，臣妾在这儿。”

殿内烛火通明，承言帝朝她伸出手来，将她柔弱无骨的手纳入掌心，而后唇边带起一抹苍老的笑意来“爱妃，朕有些饿了。”

“臣妾这就吩咐御膳房……”

高贵妃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承言帝叫住，“朕想吃爱妃准备的。”

高贵妃怔了怔，缓缓道“臣妾笨拙，恐饭菜不合皇上胃口。”

承言帝却是拉着她的笑道“朕记得你会做糯米鸡，以前朕去你宫里，见你每每都有这道菜……可你一次也未让朕尝过，朕现在想来，定是美味可口，让爱妃连与朕分享也不愿。”

听着承言帝的话，高贵妃简直是哭笑不得，糯米鸡是她家乡才有的一道菜，她娘做的更是味道一绝，因而她也耳濡目染会做这道菜。

可在她入得皇宫后，虽能做出，味道却始终不如从前，她每每无聊时便会做来，只看着，却不吃。

而在满桌的山珍海味前，糯米鸡就像是毫不起眼的一道小菜，因此每次承言帝前来用膳时，她只是将那些佳肴美味摆在正中……

她原以为承言帝不会注意到不起眼的糯米鸡，不曾想他不仅注意到了，还记到了现在。

甚至是以为她不想与帝王分享。

“皇上，这只是臣妾家乡的一道小菜，恐怕……”高贵妃有些迟疑着说出缘由，却不想承言帝摆了摆手，浑浊的眸子变得暗沉。

“朕知道，每次你做这道菜时，都是思念家乡了……”

高贵妃眸中带了点点泪意，声音轻柔至极“皇上……”

这些小细节，承言帝竟然会注意到。

“朕想吃了……”承言帝沉了眸，看着殿内摇晃的烛火，“爱妃，去给朕做一次糯米鸡，只为朕所做的，好不好？”

高贵妃点头，眸中已有泪落下，在她将离开时，只听得身后传来承言帝的声音“殿里太暗了，再添几盏烛火吧。”

高贵妃怔住了，殿内烛火通明，烛火摇曳着，带着缕缕暖黄的光，将殿内的一切照的清晰，明黄的龙榻，华贵的软榻主位，雕刻着五爪金龙的龙椅……

高贵妃心里明白，并非殿内太暗，是承言帝心中的烛火……暗了。

可她还是回身，朝着龙榻上的承言帝强扯出一抹笑意来，即使他看不到。

“臣妾这就……再添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