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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后的第18小时,人类对怪物的行踪依然一无所知。
大樊当局为不引起民众恐慌,以“缉拿文物走私犯”为由封闭了县城的交通要道,又借着“扫黄打非”的名头展开地毯式搜索。可五六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结果仍是无果。
另一端,重案处的会议室内,曲康大队与大樊警局的人员汇合。他们把分散调查了一天的情报两厢合并,理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
“一号受害人徐有男,今年37岁,大樊本地人,目前在裕兴化工厂就职。有一个前妻和两个女儿,她们已在三年前搬离大樊。而受害人与父母同住,近期在物色二婚对象。”
沈云霆将死者的照片贴在黑板上,继续道:“昨天傍晚六点,受害人通过维信添加了‘虚伪绅士’这个号,再通过号主‘虚伪绅士’联系了‘g先生’,而g先生表示会送货上门。”
说着,他贴出g先生的照片。出乎意料的是,g先生看上去格外年轻,寸头、方脸、大白牙,看上去像个没出校门的学生。
“g先生,本名‘高易’。今年19岁,是菱湖省田阳大学的大一生,目前已遇害,是二号受害人。我们修复了死者的手机,发现——”
沈云霆贴上第三张照片,摆在最中心的位置。那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孩,大眼琼鼻红唇,饶是无妆无修都美得很亮眼。
“他说的‘送货’是指送自己的女朋友。”
沈云霆指着笑靥如花的女孩照片,说道:“曾梦楚,今年19岁。据资料显示,她从小品学兼优,一直是个模范生。只是高考那年父母遭遇车祸,她的成绩一落千丈,最后连考试也没参加。”
“人失踪了两个月才被找到,当时她的精神很不稳定。她的舅舅和姑姑轮流照顾她,结果没过几天她跑了。又失踪了一个月左右才回来,之后再跑,这一次跑了一年多的时间。”
“她是关键人物。”沈云霆将手中的照片全部贴在黑板上,绕在曾梦楚的周围,“所有受害者都与她有关联。”
“他们是她的同学、朋友、男朋友和闺蜜,他们分别是三号受害人、四号……”人物关系图全部展开,沈云霆的手指又回到了最初的第二个名字,“还有一个影音店的老板。”
“据调查,影音店老板就是‘虚伪绅士’,本名许伟,今年32岁,私底下给人做拉皮条的生意已有两年,还会给人刻录一些影碟。”
“我们在他家的地下室发现了他的尸体,还找到了不少违法影碟。影碟上刻着当事人的姓名和出生年月,经过专人核对后……”
沈云霆顿了顿,深呼吸:“当事人都是涉世未深的学生,有男有女。影音店老板握着他们的录像,一直胁迫他们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底下的警员脸色难看:“孩子们报警了吗?”
“没有。”沈云霆道,“受害者多达十七人,却没有一个报警。包括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曾梦楚。”
室内的气氛忽然静得可怕,江梓楹的手攥成了拳。
受到侵犯后不敢报警的做法,她能理解!社会上总有些渣滓只知道苛责受害者,却不去声讨罪犯一句重话,仿佛受害者遭到伤害是“活该”一样!
当事情被捅出去,诚然罪犯会被逮捕,可后续的流言蜚语会对受害人造成二次打击。很多时候,受害人能撑过罪犯的侵害,却撑不过来自他人的指指点点。
她能理解……
可“理解”不是赞同!
报警,是受害者能保护自己的最后手段啊……
沈云霆:“以曾梦楚和许伟为中心展开关系网,这一整片人里仅剩一个还活着,其余人在前18小时内全被吃了。甚至,有一部分死者并不在大樊。”
警方:……
并不在大樊……换句话说,他们拼死拼活封了大樊,可怪物依然能畅通无阻地出入吗?它是怎么办到的?明明警方封住了所有的出入口啊!
“唯一的活口被接到大樊警局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一个不留’,那么她一定还会回来。”沈云霆敲了敲桌面,“我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等多久?”有人眉头紧蹙,“沈队,要是怪物在外面吃人的话……”
“她会回来。”江梓楹突然出声,笃定道,“如果她刻意销毁痕迹,大肆破坏案发现场,我们还能怎么快破案吗?我们能在18小时内锁定目标人物吗?”
“我们不能!”
“或许我们还趴在42线上修复现场,而不是坐在这里开会。”江梓楹顿了顿,“抱歉,我的语气有点冲……抱歉,我只是想说……”
“她把线索留下来,为的就是让警方阻止她。”
“这是她——”
与此同时,纪斯摁着挂耳式通讯器,平静道:“这是她‘身而为人’时最后的良知,她希望能有人阻止这场暴行,所以把痕迹全留了下来。”
如果这女孩不曾遭遇龌龊的人和事,或许会成为一名觉醒者。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另一端传来急促的风声,显然,他养的白菜们正飞快地穿梭在大街小巷找人。不过,到底是太年轻了,在人气驳杂的地方放开感知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毕竟,人群中总有几个是自带负能量的主,经验不足的觉醒者很容易被带偏。比如现在,拉基就追着人跑了……
紧接着,拉基简单粗暴地一拳砸晕了对方。
干架一瞬间,懵逼两小时,乌拉硬汉看着干脆利落倒在他脚下的人,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过了好久,拉基慢慢地蹲下来,颤巍巍地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倒霉蛋的鼻息!
呼……还活着!
他松了一口气,立刻抓起手机打急救电话:“喂,你好!我、我看见一个人晕倒在地上,对,我不敢移动他!地址是牛尾街这里的巷道,请尽快!”
半小时后,祁辛黎循着一股强烈的负能量来到一处民宅。
他本以为会遇到妖魔的狩猎现场,已经做好了通知队友、恶战一场的准备,谁知来到院门的拐角处,他看到一个浑身涂满颜料的小孩被他亲妈摁在板凳上,屁股都抽开了花。
“我让你乱涂乱画!”亲妈毫不留情地落掌,“给你买了一堆白纸,为什么还要画在墙上、地板上和床单上?还把颜料倒洗衣机里,坏事全让你干了!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我今天就不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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