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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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爷子收了玉梳，对何清摆摆手：“今年算你蒙混过关了。”

“耶！”何清笑嘻嘻地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低头翻书包。

“我说让你亲手做个松鹤延年的摆件，也是为了磨炼你的手艺。”夏老爷子知道精细的木雕太耗心神，年轻人都不乐意花那么长时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枯燥地做雕刻，而且就算能腾出时间，也很容易耐心不够坐不住。

所以何清没把他要求的松鹤延年做出来，老爷子也没有苛求。

不过，该教的还是得教：“无论哪门手艺，都是不进则退，日常勤加练习着，才能保持水准。千万不能仗着自己有天分，就把——”

老爷子的话说着说着，突然没声了。

何清得意地晃了晃刚从书包里拿出来的大盒子：“夏爷爷，怎么样？好看不？”

夏老爷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快走两步抢过盒子里的松鹤延年摆件。

这摆件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太精致了！一根根松针都是镂空雕刻出来的，一片片鹤羽也都纤毫毕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做出来的！

何清：其实只用了半个月。

“好！好！”夏老爷子满意地直拍大腿。又有天分，又勤奋，不愧是他跟老何一起教出来的徒弟！

何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祝夏爷爷松鹤延年，寿比南山。”

夏老爷子满意地不行，抱着盒子往外走：“我得拿过去给那几个老家伙看看，羡慕死他们。”他扭过头嘱咐了一句，“清清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我炫耀完就回来。”

老爷子知道何清脸皮薄，就不拉着他出去了。

“好。”何清确实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去一个满是陌生人的包厢，被别人当成吉祥物一样围起来观赏。

——

书房位于别墅顶层，自带一个半圆形的露台。

推开造价昂贵的书房特制隔音玻璃门，可以看到露台中间放着一个木制圆桌，旁边还有两个大大的竹制躺椅，看起来就很好躺的样子。

何清哒哒哒跑过去，挑了角落里的椅子躺下。

“唔——真舒服——”这种大躺椅可以把人整个包在里面，还能随着动作轻轻晃悠，简直就是为当代咸鱼量身定做的。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再拿出手机刷一刷，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何清拿出手机，习惯性先看了看微信，果然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找他。

咦？有一个验证消息。

【我是盛宴科技制作部七组的员工，梁经理派我跟你沟通工作。】

发消息的人，微信名竟然叫“总裁”。

何清知道盛宴有一项传统，每个新入职的员工都要起一个二字昵称，用来线上交流的时候使用。这样既能方便员工之间互相称呼，也能拉近普通员工跟领导的距离。

比如制作部的梁经理，昵称就是“才华”。

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自恋的嫌疑，但梁经理确实很有才华，员工们也乐意这么称呼。

不过，给他发消息这位仁兄，胆子也够肥的，一个制作部七组的普通员工，竟然敢叫“总裁”。

何清通过了对方的好友验证，简单翻了一下这位仁兄的朋友圈。

这位名叫“总裁”的同事，半年只发了不到10条朋友圈，还全都是工作相关，看着十分沉稳低调，完全不像是一个张狂到起名为“总裁”的人。

或许，对方起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吧。作为同事，他应该表示理解。

本着处好同事关系的原则，何清很礼貌地给对方回了消息：“总裁你好，我是木头。”

——

段宴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去书房的路上。

客人已经到齐了，宴会开始前需要夏老爷子去大厅里说两句话，他和夏逸晨是过来找人的。

顶层只有夏家人才能上来，夏逸晨刷脸进了电梯，两人出来走过一个过道，就见书房门大开着，一眼望去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夏逸晨小心翼翼地在门上敲了两下，小声道：“爷爷，我是逸晨。”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夏逸晨不敢擅自进去，只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书房面积虽然很大，但从门口望过去一览无遗。两边占据整面墙的博古架，中间的书桌座椅，还有推拉门外面的露台，都看不到人。

“宴子，我爷爷好像没在书房，咦——”夏逸晨突然发现了什么，朝段宴招招手，“宴子你快来看！”

段宴不明所以：“什么？”

“你看，左边那个博古架中间的位置，空了一个格子。”夏逸晨觉得奇怪，“今天早上我刚检查过，明明架子上都摆满了，怎么突然少了一个？”

“很贵重吗？”段宴问道。

夏逸晨挠挠头：“我想不起来那个位置摆的是什么了？不过应该不太贵重，这些都是我们往年孝敬老爷子的东西。家里真正值钱的物件，都在老爷子的四合院里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