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千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54、第五十四章,给大佬续命后我把自己也赔了,有狐千岁,海棠文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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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给安王的解决办法很简单,便是他主动抗下破坏那鬼偶的责任。

只要安王和他府邸上的人都能作证,是他坚持表示要将鬼偶破坏以拯救安王府所有人的安危,再亲手书写一封信托安王的人送到宫里去就好。虽然不晓得季君延会不会借此刁难他,但他实际上还挺有底气,因为他清楚不管他再怎么作,至少季君延都不会像对待其他人那般,直接赐个死罪。

“这……当真不会拖累国师大人?”安王好歹算是个有心的,没有欣喜地立马应下他提出的建议,甚至还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白行歌看得舒心多了,给安王回话时语气也显得非常和善:“此事王爷就不必挂心了,再不济,我手里还有陛下曾赐给我的免死金牌还没用,怎么着都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把命给丢了。”

顿了顿,他又垂眸补充:“再说,陛下暂时不会轻易要了我这条小命。”除了那所谓的‘恩宠’之外,他手里还拿着一件对季君延来说有些重要的东西,他应该还不会将他直接杀了。

见白行歌如此自信,安王再三思索后,才为难应下:“那就……拜托国师大人了。”

白行歌微微一笑:“倒是王妃那里,还需要王爷亲自去安抚才行。”

瞧安王妃对那鬼偶的重视程度,还不一定会愿意让他施法处理。

这一刻,他不禁有些认同苗乐乐的看法。王府里的人也不知是因为审美问题,还是秉持着皇帝赏赐的都是好东西的想法,竟然会觉得那尊鬼偶好看。若换作是他,与那一物多待一刻都不愿意。

人形物品自古以来便被传为是最容易招阴邪附灵之物,尤其还是被上了如此诡异的妆容的人偶。白行歌有些疑惑,王府里的人不会感到不自在吗?

与安王将事情定下之后,白行歌与其他人便从侧妃的小院里离开。慕容离有些失魂落魄地跟在他们身后缓步走着,苗乐乐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心思一门都放在前方两个……手还挽在一起的男人身上。

她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却又莫名觉得眼前的画面看着如此和谐。这一瞬间,她仿佛透过白行歌和谢璟深两个人说友好又算不上太好,说是敌人但关系看着还挺不错,的这种诡异矛盾感,领悟到了什么神奇的知识。

谢璟深与白行歌走了一会儿,想到白行歌方才与安王的对话,无声将他的手放开后,才不紧不缓地说了句:“季君延对你真好,而且,你好像很了解他?”

白行歌不知是从他这个问题联想到了什么,扬起唇角笑了笑后反问:“你想透过我,取得关于季君延不为人知的事吗?”

谢璟深眸光一暗:“不必,不是很想了解。”顿了顿,他又没怎么好气地补充,“你身边影卫替季君延对我做了什么事,这笔账我还没算。”

他只是……对,就是厌恶季君延这个人罢了。

“这……”白行歌自知理亏,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此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谢璟深没有再回话,反倒是白行歌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说起了自己和季君延的事:“虽然我对他没那份心思,不过毕竟也算是朋友,恕我无法将宫里的消息出卖给你。”白行歌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接着轻声说,“平心而论,他对我确实还不错。”

给了他莫大的宽容,是宫中唯一一人手握他面色金牌的,除了没有行动和与人交往的自由之外,一切看起来都很好。

谢璟深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他心里此刻的情绪。白行歌倒也没有搭理他的反应,只又接着道:“但他的掌控欲太强了,时常让我感到喘不过气。我记得曾经有一次,宫里有一位小公主对我特别感兴趣。她很特别,不像大部分公主文静又优雅大方,是个很活泼好动,脾气还有点倔,不轻言放弃的小姑娘。”

“季君延对我的管治非常严格,他不允许其他人与我有过多的接触,更妄论那些对我抱有异样心思之人。而那位公主为了能够偷溜进我的小苑,天天得与宫里的护卫们斗智斗勇,千方百计艰难进来。只是我对她并无那样的想法,所以只将她当作朋友对待。”

谢璟深察觉到白行歌在说到此处时,语气有了些许的变化。明明听起来还是很平静,就像只是不带感情地诉说着自己某段不值一提的过往,但他却觉得自己听出了他语气中隐隐带着的颤抖。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你知道季君延在知道这件事后做了什么吗?”白行歌轻声问道,不等谢璟深回答,又自己接着说,“他让人给她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最后将她贬作庶民,发配边疆,让她成为军妓。”

谢璟深眸光一顿,显然也认为季君延这个作法实在过于残忍。

白行歌说得很平静:“这小公主倒也是个性子烈的,后来我让阿竹帮我打探,才知道她在被送到军营的路上就死了。她小点子多,倒是给她找到了机会从他们手中逃离。只不过她运气不好,逃亡的尽头是悬崖峭壁,最后为了不被抓回去,失足落下了山崖。”

不知她以这种方式逃过了悲惨的下场,是幸运还是不幸。

诸如此类的事情也有,只是这件事给白行歌带来的心理阴影最大。从那之后,他便长居深宫,几乎不踏出季君延为他安排的宫殿,也将自己彻底与周围的人隔绝开来,不与人交流。阿竹能够成为唯一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是因为季君延在成为皇帝之前受人欺负的那段时日,阿竹便已经跟在了他身边,期间与他一同帮过季君延不少忙,才得以幸免。

“可真是个人渣。”谢璟深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对季君延的鄙夷之意毫不掩饰。

白行歌却是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话题结束后两个人又无声走了一会儿,从安王府出来时,谢璟深忽然朝他问了一句:“那我呢?”

白行歌被他没头没脑地一问,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谢璟深抿着嘴,像是又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开口询问:“我能算是你的朋友吗?”

白行歌一怔,有那么一瞬间心里似乎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只不过还未等他来得及抓住,它就消失了。

“也许吧。”白行歌笑着回答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定义自己和谢璟深的关系。毕竟从见面那一刻起,两个人之间就结下了梁子,尤其他名义上还属于皇宫的人。从身份上来看,他们应该属于敌对关系。可因为那莫名其妙沾染上的因果,俩人又被迫陷入一种奇怪的合作关系当中,相互之间的帮忙,如今也无法分得清究竟是因为被迫,还是自愿。

谢璟深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似乎并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白行歌摸了摸鼻子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不经意间看见被公仪临安排看守着他的护卫还在安王府外面等着他。

这客栈,应该还是要回去的。

只不过谢璟深根本不将那几人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将他一路送回了客栈才离开。慕容离和苗乐乐也没有留在安王府,反倒是随同他入了客栈。

白行歌又被护卫给押回了房间,他察觉到慕容离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在疑惑缘何他被人盯得那么紧,却又不好直接发问。白行歌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谢璟深当真是不将公仪临放在心上。大概是因为他早已和公仪临打过照面,变得有恃无恐,还直接把飞月楼的人都给带进了客栈。

白行歌至今仍然记得,下楼找点东西吃的时候,掌柜那一脸天上掉下黄金似的表情。毕竟最近几乎没什么人出门,大家见静安城气氛如此怪异,也不怎么有人会在城里留宿,所以生意已经冷清了好几天。

客栈掌柜的脾气似乎受到阴气的影响,同样也很暴躁。他记得公仪临当初带着他过来时,他的态度很冷淡,之后还被公仪临往他身上弄了点毒虫,白行歌隔日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红红的肿胀印子。

这会儿印子都还没消失,只是谢璟深不笑的时候整一个人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掌柜好像还没彻底失去理智,被谢璟深的眼神一震,对他的态度瞬间和善,敢怒不敢言。

客栈里的护卫们一开始还顾忌着公仪临的命令,不肯让他和谢璟深的人接触。之后是谢璟深直接当场让人把那几个护卫狠狠揍了一顿,名副其实地用拳头说话。将那几人制服后,又给了掌柜几锭金子当作赔偿客栈里被破坏的桌椅,东西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没了那些人的制止,阿竹才终于能够冲上前拥抱好些日子不见的白行歌:“公子,都是阿竹的错,没有将你看好。”

白行歌笑了笑:“没事,不怪你,我会当作是谢公子的错的。”

在边上听得一清二楚的谢璟深:“……”

公仪临到深夜都依然没出现,倒是那些挨了一顿揍的护卫们不晓得收到了什么命令,暂时不再干涉白行歌与飞月楼的人接触。

在出发前往安王府处理鬼偶的事情之前,白行歌和阿竹正待在房里。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影一和影六。

影一影六对差点把白行歌弄丢的事一直感到非常抱歉,此时正跪在地上向白行歌请罪。阿竹看着低头单膝跪在地上的两道黑色人影,下意识朝白行歌的看了眼。

白行歌仍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衣,脸上的表情平静,但阿竹还是察觉到了异常。

若换作平时,白行歌早抬手让影一和影六起来的。毕竟从离开皇宫那一刻起,白行歌就做好遇到各种各样事情的准备,影一和影六终究只有两个人,在保护他这方面一直尽心尽力,所以他向来不会因为这些事真正怪罪他们。

良久,阿竹才听见白行歌用着还算温和的语气开口:“影一,小六,你们跟着我多久了?”

这话一出,房里除白行歌之外的三个人都察觉到了异常。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影六,他虽有满腹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从公子十岁正式成为国师那年算起,也有十二年了。”

“辛苦你们了,一直陪在我身边。”白行歌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自领命以来,一直贴身护着我,几乎从未离开。这并非一件容易的差事,一个不好甚至还会丢了小命。我自幼丧亲,在我身边能够待那么多年的就只有你们几人,所以我一直将你们二人还有阿竹,都当做是我的亲人一样看待。”

白行歌的心意其实阿竹等人都清楚,只是他很少会直接以如此认真的态度道出,便莫名给了他们一种不安感。

影一撑在地上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面部表情紧绷得冷硬。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白行歌才轻叹口气问:“有件事想和你们确认。我只说,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选择信任你们,所以希望你们能够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可以如实告知。”

影六的表情着实有些呆愣:“公,公子想确认什么事?”

顿了顿,白行歌才回道:“我不久前,从谢公子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他之所以会在将我护送往摘星阁的途中与我们分开,原因是他收到了楼里的急报。他们其中一项暗中进行的委托,严格来说是将会给皇宫造成不便的委托,被人泄露了消息。事情提前败露,叫皇宫里的人知了去,任务不仅失败了,还给他们带来非常重大的损失。”

白行歌垂放在身上的手,手指头微微收了收:“他告诉我,给宫里透露了消息的,是跟在我身边的影卫。”

意思,指的是影一和影六。

影六听见白行歌这一句话,瞬间就炸了,连忙开口反驳:“公子,您可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挑拨离间,我和大哥怎么可……”

“没错,是我做的。”影六的话还没说完,边上一直沉默着的影一就突然出声将他未尽之言打断。

影六在他边上,自然将他的回答听得一清二楚,当下也是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大,大哥,你说什么?”

他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影一是在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的?他是真的这么做了?

白行歌看着影一和影六截然不同的反应,立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看来影一在行动的时候,连影六也一并瞒着了。

影一承认得很直接,把影六和阿竹都给吓愣了。白行歌垂眸看着他,一时无话。

“抱歉公子,给您添麻烦了。”影一低头说道,声音沉沉闷闷的。

房里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哀伤,白行歌看着他们两个,心里倒是对他们生不出半点火气来,更多的是无奈与哀伤。

他陪在季君延身边多年,对他的性格最是了解。以他疑心病如此之重的人来看,哪怕是宫里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和锦衣队,为了防止他们背叛自己,他定会在背后用一些不可告人的手段来限制他们,让他们必须臣服于自己所有的命令。

只是影一和影六在他小时候就一直陪在他身边,那会儿他们和他年纪相差不大,也只是少年。相处得久了,他一时间也差点忘了,他们两个会如此护着自己,也是因为收到了先皇的命令,还有季君延的命令。哪怕他们二人的心向着他,但到底,还是属于季君延的人。

是他忽略了这一点,才会给谢璟深带来损失,才会让影一有机会偷走飞月楼的情报。

白行歌并不怪他们,只怪自己。

“大哥,你为何……”影六从头到尾都一脸怔愕地看着影一,没想到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边,充当最厉害最重要角色的影一,竟会背叛了他们。

影一没有抬头看他,只出声提醒了一句:“小六,你别忘了,你真正效忠的人谁。”

影六又是一愣,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失魂落魄地垂下头。

阿竹害怕白行歌会为了给飞月楼交代,而选择将影一和影六交出去,便替他们求情道:“公子,影一和小六陪在咱们身边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你能不能不要把他们交给谢公子处置……”

白行歌无奈一笑:“阿竹,你公子我莫非看起来就是那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阿竹被他这话说得一呛。

“我不会把他们交出去。”顿了顿,他又补充,“而且谢璟深也没有让我交人。应该是看在我救过他楼里人的份上吧,那日他选择与我们分道扬镳,便是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只是,那些失去的认命,被损害的利益,却不是能够轻易偿还的。”白行歌轻叹道,再看向影一和影六时,浅色瞳孔里的柔和便被一层淡然取代。

他道:“既然你们二人效忠的对象是季君延,那便与我所寻求的道路不同。难保哪日他又联系上你们,逼迫你们不管如何都必须将我带回皇宫,那也是一层隐患。”

白行歌将自己的手指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没叫任何人从他肢体动作看穿他不平静的心,只淡声道:“从今日起,我在皇城之外的安危会自行再寻人帮护。季君延所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二人,便回宫复命去吧。”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意思就是不要影一和影六继续跟在他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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