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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场面就这样硬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每一个字、每一处停顿、甚至音调的大小和声音的起伏都敏感地触碰她的每一根神经。明明才发生过的事情,看上去却更像前世的记忆;明明刚刚才送走黑暗的7月6日,睁开眼睛却又回到这个苦痛的起点。
“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外面天气正好,吃完饭和周先生去散散步、聊聊天,多沟通沟通。你要是再和上次一样中途借口逃跑,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吴美玲边说边走到薛白露床边,试图伸手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妈……”薛白露的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一副快哭的样子。这可让吴美玲有些无所适从,往常自己的这番话必定换来女儿的奋起反击,冷嘲热讽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如此脉脉温情的低喊却是头一回。
“你……你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逃掉中午的约会,我跟你李阿姨可都说好了。小伙子人不错,海归博士。虽说长得确实不那么高大,但是你也都二十七了,再像往年那么挑剔,恐怕真要孤独到老。”吴美玲的话语里满是担心,自己对这个女儿也是毫无办法。跟她同年龄的女孩子早都各自组建了新家庭,有的孩子都抱上了。唯独自己这个女儿,还是这么一副老样子。
“妈,我去,我一定去。我再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跑了,我再也不会惹您生气让您担心了,我……”薛白露的话还未说完,眼泪却不自己顺着两边脸颊流下来。
吴美玲本来准备了一大堆严厉的说辞,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眼前竟然出现这么戏剧化的场景。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些愧疚,看到别人家的老头老太到了自己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含饴弄孙承欢膝下,唯独自己这个女儿至今还是单身。或许平时对她的管束是有些严苛,但这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就凭薛白露这种死倔的个性,今天竟然在自己面前服软还流下眼泪,吴美玲也开始反思自己近期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过头。
要说过头,也绝不算是假话。两个月左右的时间,薛白露已经前前后后见了十几个相亲对象。职业几乎涵盖了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能接触的各个领域,有外企白领、公务员、海龟博士、中学教师,甚至连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包括在内。年龄跨度从二十到三十五不等,这种频率确实让薛白露一夜之间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人生百态。
薛白露擦干眼泪后便麻利地床上爬起来,身上的睡衣也是满是褶皱。一边低头找拖鞋,一边时不时抬头往吴美玲的脸上望去。虽然满脸泪水,可她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等她收拾好东西走进浴室,这才真正站在镜子面前开始打量自己如今的样子。
头发依然是前世大大的波浪卷,五官也是从前的模样,额角那被磕破的伤口还在泛着暗红色。此时此刻,她才确定自己真的是重新活过来了,这一切太过突然太过震惊,可自己对生的欲望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2014年7月6号,成为薛白露人生中最黑暗也是最灿烂的一天。
每个女人的一辈子总会奋不顾生地傻一次,或是飞蛾扑火的自取灭亡,或是凤凰涅槃的浴火重生,都该感谢生命中出现的一切。以后的薛白露每一天都会感谢自己,更会感谢那个伤害自己至深的男人。
离约定的见面还有一段时间,薛白露慢悠悠地吃完早餐,然后开始进房间化妆并挑选衣服。前世的约会场景可算是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呆呆的周先生外表看上去十分忠厚老实,可真要说起话来简直滔滔不绝。从远古文明到高新科技,从山川古迹到生物进化,每一个领域里面,他都能对薛白露大谈特谈一番。由于薛白露实在提不起这个兴趣,只能借口去趟洗手间,然后悄悄溜走。走出餐厅之后,她还不忘给对方发短信表示歉意,显然没有收到期望中的回复。当然这些细枝末节对她来说也无所谓,只要能脱身,管它什么烂大街的借口。
前世的薛白露,就是这样对待她的每一个相亲对象。无论对方何等职业何等长相,始终提不起她任何沟通的兴趣,只因那时候的她,心里住着一个人。人死了,心也就死了。如今的薛白露却对相亲没有任何排斥的态度,无论是和模样也只是一副标签着男人的躯壳。
由于对方是留学归来的博士,为了符合人家那开阔的审美观,薛白露化了一个稍浓的妆,长长的波浪卷也柔顺地披在身后,再加上一袭鹅黄色连衣裙的打扮,看上去既不失清新淡雅也不失小女人的妩媚。待到一切准备就绪,薛白露也从家里出发往指定的餐厅走去。
餐厅距离薛白露家并不远,出了小区左拐,步行几分钟后过条马路便到了。薛白露到的时候那位周先生还没来,服务员带她坐到靠窗的位置便离开。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才真正感受到生命的美好。苦也好,累也好,活着就好。只有当生命存在于这人间之上,一切的悲伤和欢喜才被赋予意义。今天以前,她还是那个死死苦等并不断自我安慰的薛白露;今天之后,她便是另一副且看世事模样的女人。
谁说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她就是被这道无情的力量狠狠伤害,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去追逐那虚无缥缈的爱情,等到爱情本来的丑陋面目狠狠暴露在世人面前,自我毁灭便成了唯一的解脱方式。她记得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地走在这人来人往的街头,也记得自己是抱着怎么必死的决心爬上16楼的天台。那天的风很凉,直吹进人的心里去。翻飞的裙摆也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与无知,任是怎样拉扯都无法留住飞扬的步伐。
27岁的薛白露就这样,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纵身而跃。回想前尘,电视上播放的跳崖场面总是异常唯美,慢镜头缓缓推进,脸上安详的表情甚至是每一个毛孔都在摄像机面前被无限放大。随着配乐到达高潮,身体也慢慢着地。亲身体会过后她才知道,真正临死之人从来不会这么安静祥和,那绝望的内心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挣扎不是一个简单的慢镜头就能概括。直至最后,那肆意横流的鲜血和惨痛的场景成为那人最后留下的遗物。死者长息,剩下无尽的伤痛加诸于亲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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