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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您好,从北京飞往纽约的航班......”
广播的提示声再一次响起,白露才终于婆娑着泪眼抬头。她侧过脸,不让我看到泛红的眼眶。隔着几万英尺的高空,横跨一个太平洋的海域。我们又在机场分别。
到美国的第一年,我在没日没夜的工作与学习中度过。我们约定在固定的时间打电话,她怕影响我第二天的课程。而思念如蔓草般疯狂生长,我盼望着能早日回去见到她。在这一年的寒假,我存够了两张飞机票的钱,终于能在中国的土地上,好好抱她一次。
我和白露小区门口的保安争得面红耳赤,我在她家楼下久久徘徊,我们在深夜空荡的街道紧紧相拥。如今想来,七年的时光匆匆流逝。我们坚守了四年的爱情,终于被四年的空间和距离打败。
这是我出国后的第一次回国,第二次回国已然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我笑的时候会露出大大酒窝的白露,我也不是她难过时候可以依靠的肩膀。她恨我入骨,我跟在身后,街道上的雪松松软软,踏上去有着“沙沙”的声音。她重心不稳,滑了一下,我丢开手中的伞跑过去,把她扶在怀里。那还未说出口的“谢谢”,自此淹没在她拒绝的眼神中。
我把薛白杨当成交易,我与沈况针锋相对,我对苏澜视而不见,只是为了让她回头看我一眼。为了这一眼,我做尽了所有坏事。我想起那个蝉声聒噪的午后,我们相拥躺在操场的树荫上。她枕着我的手臂,低声说:
“你在美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还有,你不准爱上其他的女人。”
“嗯。”
“你要想我,但是也不要太想我,毕竟学业重要。”
“嗯。”
她听到我的回答,突然很不高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亦或是即将分别的情绪让人太过伤感。这时我们身边走来一对拍照的女生,她们邀请我给她们拍一张合影。我和白露站起身,光影错落的地方很有氛围,像是离别的邀约。我帮他们拍了一张照片,他们也帮我和白露拍了一张。我的表情很自然,白露却是像要哭一样,怎么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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